台上凭空出现了几朵莲花,女子纤足轻点,衣袂飘飘,在莲花间浅掠轻移,长长的披帛飘逸舒展,恰如风拂杨柳。
乐声渐急,女子落于台上,身姿舞动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缥缈。
台上出现了一轮弯月,女子舞姿骤缓,缓缓飞起,轻轻坐于月牙间。
铮的一声,乐声戛然而止,四下一片安静。只有月上女子手托香腮,靠着弯月闭目轻寐,一双玉足在空中轻晃,泛着流光,如荷尖圆露。
哗,水云间响起了雷鸣般的响声,浣纱女的声音响彻夜空,钱物如雨点般抛到台上,到最后竟然铺了满满一层,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忽然,女子脸上的面纱轻轻脱落,随风飘飘荡荡,如蝶般翩跹于台下,正好落在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脸上。
台上的女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台下的胖子,愚眉肉眼,如醉似痴。
胖子将面纱放在手中轻轻摩挲,似是亲近着台上女子,满脸的肉都在微微颤抖。周围人的目光中有鄙夷、有嫉妒、有愤怒,这意味着,胖子可以与台上的浣纱女共进一餐。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瑶玉币,胖子哆嗦着轻轻放在台上,一时间,紫气氤氲,如梦如幻。
女子轻轻落于地上,转身向台后走去。胖子冲着众人激动的高举面纱,红光满面,忙不迭向着台后跑去。
在客栈中的吴亘虽然看不清这些细节,但那块瑶玉币却是看清楚了,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死死盯着胖子的动静,一时间想好了八百种打劫的法子。
忽然,吴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水云间的门口,踮着脚向里张望。这人正是前日间在巷中遇到的那名青年男子,没想到今日又再次看见。
吴亘不由一乐,进水云间的大门就要花上不少钱,这厮不知是犯了花痴还是怎的,连进门钱都出不起,还想觊觎人家美色。
想了想,吴亘还是出了客栈,来到了水云间的门口,笑眯眯问道:“这位兄台,这里可还看得清楚。”
男子脸一红,倒也认出了吴亘,转头就要离开。
“就是,赶紧走吧,没钱还往这跑。”等在门口的一个仆人笑着揶揄道。
“真是的,一个赚几文钱的小吏,也想着到这销金窟,实是有些自不量力。”另一个仆人亦是附和道。
男子眼中现出怒气,却很快平息了下去,向着巷子外走去。
“兄台何须如此,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便肆意嘲笑与己同等遭遇的人,以掩饰内心的自卑。”吴亘瞟了一眼这些仆人,伸手拉住了男子的袖子,“兄台,不必与这些人置气,走,到我屋里小酌一杯。”
“多谢了,天色已晚,楚某也需回去当值了。”男子见吴亘帮自己说话,脸色和缓了些。想将自己的袖子收回,却不料被吴亘拉得紧紧的,竟然无法脱开。
吴亘贼兮兮凑到男子的身前,指了指客栈的方向,“在我那里,可以看到水云间全貌呦。”
男子一愣,面露犹豫,刚想说什么,却已是在一帮仆人们愤愤不平的目光中,被吴亘拖着入了客栈。
等入了屋子,吴亘让伙计上了一壶酒,请男子在阳台就座。看了看屋中精致的摆设,男子有些局促不安,拱了拱手,“这位尊客,入住此地亦是要花费不少。算了,我就不想打扰阁下清静了。”
“说哪里话噻。”吴亘把其重重按在座位上,“我一个人住也是这么多钱,多一个人也不会多收钱,你安心坐下就是。”说着,给男子面前的青釉八方杯里倒了一杯酒。酒色泽如琥珀,一入杯酒香便扑鼻而来。
吴亘端起酒杯,“兄台不必拘束,这里的酒已是算在房钱里,不喝白不喝。”
男子闻听一怔,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