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臣心中对译字生这个不是官的官,也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官,与周梦臣的阴阳官一般,也算是技术官僚。可以说是接待使者的翻译。
盖因大明奉行朝贡贸易,也就是说外交与贸易是合在一起的。在大明初年,官府还能将朝贡贸易之中的货物全部吃下,但是越往后,就越不能,于是限定了定额,除却定额之外,都要在京城发卖。
但是怎么发卖却没有说。
周梦臣也不是太懂的,但是而今联系起来一想,京师大商人愿意托内阁中人要这个不起眼的职位,想来是这个官职虽然小,但是里面却有利可图,至于什么利,想来就是内外贸易上下其手而已。
细声音说道:“其实两位阁老好有一比。”
粗声音说道:“如何比?”
“有如寇莱公与丁谓。”细声音说道。
粗声音一拍桌子说道:“绝妙。”
周梦臣听了,也暗暗点头。
寇莱公就是大名鼎鼎的寇准。
夏言与之相比,都是三起三落,丁谓也是寇准提拔的,两人因为所谓的溜须事件。也就是某次宴会上,寇准胡须沾了酒菜,丁谓为他拂去,寇准说了一句话:“参政,国之大臣,乃为长官拂须耶?”丁谓暗中记恨,从此两人反目成仇。
而严嵩也是夏言提拔的,但是双方而今也已经反目成仇了。
夏言反对嘉靖修仙,寇准也是如此。严嵩却是支持的,丁谓也是支持的。
双方很多东西,都是能够对应的。
甚至夏言与严嵩的结局,有些也能对应。
夏言被严嵩搞得下场很惨,而寇准也被丁谓斗倒,但是在青史之上,夏言作为正面人物出现,而严嵩是奸邪,寇准也是忠臣,丁谓作为奸臣的面目出现。
果然历史不会简单的重复,却会惊人的相似。
“不过,也不完全对。”粗声音说道:“分明是夏言发财立品,而严嵩是彻底不要脸了。”
“当初大礼仪的时候,夏言也是陛下得力帮手,只是陛下想将献帝列入太庙之中,夏言觉得太过了。一言不发,而严嵩却拼命鼓吹,这才是入了陛下的眼。才有他严嵩的今天。”
“夏言还有一点士大夫的脸面,而严嵩真的是”
这一点,周梦臣也是知道的。大礼仪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乃是杨廷和与嘉靖之间的争斗,张璁是嘉靖最得力的助手,在此之后,嘉靖想要改易礼法,张璁却不是太想,张璁更想刷新政治。这个时候夏言成为嘉靖的助力,帮助嘉靖完成了很多礼法上的改革。最典型的就是天坛与地坛,在嘉靖朝之前,天地是合祭的,只有一个天地坛,在夏言的谏言之下,才分开为天坛与地坛。
所以说夏言是发财立品,夏言当初也是阿附君上上得台,只是上台之后,自然觉得该做些正事,于是在很多事情上不在阿附嘉靖。而严嵩却不一样,他是一心一意逢君之恶,从来没有一点士大夫的觉悟。
两人说道这里,觉得似乎说得有些深了。
北京百姓喝了几杯小酒,都觉得自己是什么指点江山的大人物,但也知道,很多事情还是有些忌讳的。说大臣可以。但是言及皇帝却不大好了。所以就转移话题,说了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周梦臣与张居正听了也没有趣味,也就重新点了一分鸭子,提着往回走。
程大位与刘修水两人没有想太多,北京的街景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周梦臣与张居正走在后面,游七提着鸭子跟着。
周梦臣说道:“叔大兄,你觉得他们所言如何?”
张居正说道:“街头巷尾的议论,十分之中,有三分是真的就不错了。不过,一件事情能传得这么广,也说明这一件事情已经公开的秘密了。不管是谁在朝为官,都要注意这一点了。飞熊兄,想好如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