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玄天的寿诞,现如今,四大世家与各门各派都在武当附近,你若想这时候救出他,岂不是难如登天?”
南宫恨我道:“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何笑媚呵呵一笑,看了看那已不再细腻的双手,“做了八年的油馍,早就忘了该怎么拿刀了。”
南宫恨我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出手,我自有办法。”
南宫恨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要记住,无论我成与不成,你都要尽快离开,绝不可以出手,否则,温大哥绝不会放过我的。”
何笑媚眨了眨那如丝的媚眼,正想说话,但却只是嘴角微翘,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
武当玄天道人寿诞之日。
这一日,武当山上熙熙攘攘,江湖各路的英雄豪杰、天南海北的平头百姓,都往这武当山上来了,一是要给玄天道人庆生,二也是为求个吉利。
何笑媚仍是打扮成那卖油馍的温小妹,带着一个一身鱼腥味的汉子,顺着石阶,向那武当太和宫爬去。
那个满身鱼腥味的汉子,也是一身的粗布衣服,行走得甚是缓慢。
两人走至半山,却见一个老道坐在那山石之上,虽是数九寒冬,脚上不穿袜子,趿拉着一双青口圆布鞋,身上的道袍满是补丁与油渍,一时间也分不清哪里是补丁,哪里是油渍。
那老道常去古口村吃饭喝酒,古口村的人都认得他,却不知他的名字,时间久了,便都唤他作“污道人”,他也不以为忤,乐呵呵的听之任之。
这污道人看到温小妹,欢喜的向她招了招手,他总去温小妹那里买油馍,因此温小妹与他也算是熟稔,便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道人的身边。
那老道抬眼看了一眼温小妹,呵呵一笑:“善人,你不在古口村呆着,却来这武当凑什么热闹?”
温小妹脸上一红,指了指那鱼腥味的汉子,羞赧道:“听说玄天真人寿诞,上山讨个吉利,看看姻缘。”
污道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伸手抓了抓那脏污的道袍,笑道:“无量慈悲,善人的姻缘,贫道初次见你的时候,曾经擅自卜了一卦,乃是坎上乾下之卦象。”
污道人顿了一顿,自顾自的说道:“坎上乾下,叫做水天需,虽是小凶之卦象,但正如卦象所示,云聚于天,何时降雨却是未知之数,若是隐忍得当,反倒是吉卦。”
污道人看了看何笑媚,哈哈大笑,拔出了腰间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打开盖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喝完酒后,污道人又用那尽是油渍的袖子擦了擦嘴,笑道:“善人,这几年过去,也算是隐忍得当,想必今日求这姻缘,定得善终。”
话说完,污道人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声震四野,这山路上的众人,尽皆向这边望来。
何笑媚不想引人注意,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到了污道人的身前,低声道:“真人,这油馍是我从店里带来的,你若不嫌弃,便拿去果腹好了。”
污道人接过了那油纸包,随手放入了怀里,左手食指微屈,意为一气化三清,低声道:“无量慈悲。”
何笑媚向那污道人拱手抱拳,谢过他解卦之意,带着那汉子便匆匆离开了。
两人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依稀看到了那太和宫的影子,武当山上白雪皑皑,太和宫显得格外瑰丽雄奇。
太和宫外已然站满了江湖上的众人与百姓,长风道人身着法衣,脚穿云履,头戴法冠,站在那“大岳太和宫”的匾额之下。
这长风道人不过五十岁上下,仪表堂堂,双目内精光四射,不怒自威,在那接待各大门派,也是收驰有度,待人有礼。
何笑媚看到长风道人,心下一惊,拉了拉那蓬头垢面的汉子,低声道:“随我走,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