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行为,又在女孩的心中种下了另一颗种子。
“名冢彦,你身为孤儿,在京都的时候有人照顾吗?”西园寺雪绘的声音幽幽。
“有。”名冢彦点头,“冰室同学的母亲,冰室同学的父亲,街坊里的邻居,学校里的老师……他们都在照顾我。”
“那你觉得,我会被人照顾吗?”少女轻飘飘地扔出一个问题。
一个看起来本不该成为问题的问题。
“西园寺大小姐,如果你身为西园寺现任家主的女儿,还没有人照顾……我不觉得这句话能说得通。”
“这当然没错。”西园寺雪绘的笑声有些冷,“但那是在我的身份被承认之前。”
名冢彦听出些端倪,“西园寺雪绘,你的意思是,你曾经不被人承认?”
“反过来问你吧……如果你身为门阀家主,唯一的女儿却是在北欧留情时的意外产物,你会承认她吗?”西园寺雪绘笑了起来,“你身为门阀家主,会冒这样的风险,让自己凭白无故多出一个巨大的弱点?”
名冢彦没有开口。
如果是他,他不会去四处留情。
可西园寺雪绘的话并没有错误,身为门阀家主,必然会以门阀利益为先,更不用说有这样的破绽,随时可能被人当成软肋。
也就是西园寺晃弘的身体急剧恶化之后,西园寺雪绘不得不站出来,站在所有人面前,接下他手中的事情。
这才让西园寺雪绘银白色的长发,成为她最容易被抓住的弱点。
血统不纯,又非嫡出,还是女性……
凭什么继承西园寺阀?
“名冢彦,除去晴代,还有我的父亲之外,你是唯一一个还知道我真正发色的人。”西园寺雪绘的声音又忽然平静下来,无波无澜。
名冢彦身处黑暗,但转过头的时候,终究还能看见少女与黑暗不同的发色。
先是渡边晴代,然后再是自家父亲……
亲疏远近,一闻即知。
而少女压根没有提到她的母亲,是不是也意味着……
她的母亲早已经过世?
所以自己当初的推测没有错,只有渡边晴代,才是西园寺雪绘眼下唯一能够分享想法的人。
“我很幸运,碰到的是你这么一个……这么一个鲁莽,有能力,偶尔又让人心折的人。”西园寺雪绘轻笑着,“如果换作是其它人,或许一开始,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开口。”
“那也是靠冰室同学。”名冢彦没有犹豫,刺了一句。
“而你之后展现出来的样子,又让我逐渐对你有了更多的兴趣……”西园寺雪绘似乎是在自语,“关西人,在关东没有根基。
“重视感情,愿意为此做出完全不理性的事情。
“身为孤儿,却仍旧愿意用善意对待别人。
“有能力,能惹事,也能解决事情。”
她似乎终于失去耐心,凑到名冢彦身边。
“你想说什么,西园寺雪绘。”话到如今,名冢彦反而冷静下来。
他确信,眼前的少女很难再升出谋害自己的心思。
但那心思中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名冢彦分析不出来。
“我想说……就算你忘记不了冰室侑,我也要得到你。”或许故意,或许无意,少女跨过座椅的扶手,坐到名冢彦的大腿上。
那柔嫩而有弹性的触感,就这么包覆着名冢彦的大腿。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就像先前说过的那样。
名冢彦终究是个正常的男生,会有正常的反应。
“现在,名冢彦,叫出我的名字。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愿意既往不咎。”少女贴近他,用光滑的食指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甜腻的香气四散,让名冢彦几乎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