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能是哪个,韩大牛啊。”
韩青松一听,这可不得了,忙不迭的提上鞋,招呼人往韩大牛家一路狂奔。
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醒来,拎着水桶往韩大牛家的方向跑去。
等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的火势已经不算小了,村子里的青壮年都拎着水桶慌慌张张的进出灭火。
索性火灾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也亏得当时有几个周围的村民起夜解手发现了,等火势扑灭后,家里的人都活着,倒是韩大牛似乎被烧着了一条腿,好在没有废,只是疼的吱哇乱叫。
韩青松擦着额头的汗,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提水救火,体力不太够用。
“咋回事,怎么就着火了,大牛……小江,请老五过来给他包扎一下。”
一个青年转身跑出去了。
韩永平灰头土脸的走进来,看着围在屋内的众人,心有戚戚。
“七叔,那啥,是我爹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安子,不是叔说你,这是闹着玩的吗?你爹好酒,你们当儿子的得注意些。就看今晚,你们一家子差点交代在这里,都不想活了?”
韩永安点头哈腰的听训,心里烦透了自家老子。
他自己想死,找颗歪脖子树吊死得了,他儿子可还在屋里睡觉呢。
要不是外边动静太过嘈杂,韩永安睡的死,还不一定能醒过来了。
说不定直接在睡梦中被烧成了灰。
韩青松一脸恨铁不成钢,却也没继续讨人嫌,“亏得你家房子是青砖瓦房,要是茅草屋,谁也救不了你们。”
说罢,甩袖愤愤离开。
众人也是一脸的无语,各自拎着家里的水桶散去了。
等人离开,兄弟俩看着被烧糊一条腿的韩大牛,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再混蛋,也没有杀老子的胆量。
族里的大夫过来,给哼哼唧唧的韩大牛检查包扎,“明天还是得送你爹去县里医馆看看,那边药材齐全,别留下什么大病。”
兄弟俩嗯嗯呀呀的应下来,有没有上心,谁也不知道。
大夫看到哥俩的态度,摇头叹息着离开。
自家亲儿子都这样,外人又能说什么。
村子另外一头,高氏看着儿子回来,问道:“咋样了?”
“火灭了,没死人。”韩永顺疲惫的摇头。
幼年他伙同两个堂兄一块欺负韩镜,如今经过岁月的沉淀,再回想曾经的种种,只觉得羞愧。
按照他的想法,三婶母子得势后,活剐了他们一家也有可能。
可对方放过了他们,只是从此再也没了瓜葛。
这些年他的心态逐渐转变,娶妻生子后,更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养家糊口上。
当年他去长安城上工,存下了近七十两银子,这笔银子他用了二十两盖了新房子,一家人住在里面,余下的则留着给儿子们读书。
虽说不富裕,倒也能吃饱穿暖。
如今韩永顺一年里有半年的时间在外上工,每年倒也能拿回十两银子,一家人平时该吃吃该喝喝,每年还能生下个二三两。
再加上家里的田地总计十二亩,每年收了新粮后会把去年的陈粮卖掉,也能换回一笔钱。
当然,只是陈粮,而非坏粮。
大米也是分口感的,有时候新的大米不如陈米香,他们就会卖掉新米,留下陈米。
粮税都是按时缴纳的,且都是新米。
再说县城或者州府的人在粮店采购的米面,也不一定就是当年的。
他悔悟了,也在努力的生活着,反倒是大房越来越狼狈。
曾经他唯命是从的两个堂兄,现在过得很不如意。
韩永顺没有嘲笑二人,只是不再和他们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