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影则对他毫无戒心。
“大概是对所谓‘星空下的誓言’太过信任了吧,天真的精灵仍相信着,二者间的友谊能冲破种族与星球间的隔阂,能够永恒不变。”
(然而分歧的隐患已经埋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回不到从前。)
(在之后的相处中,绝影也意识到了吧,‘永远的朋友’只是一个可笑的谎言,莫雷尔和这颗星球上其他的人类本质上并无区别,最终还是背叛了他。)
(可是之前莫雷尔面对绝影时的反应——完全没有愧疚之意啊,也不心虚,倒像是背叛者是绝影一样……是时空旅行者——是许洛伊做了什么吗?难道他直接删去了绝影进化之后的那段时空发生的事情?还是更早之前的……)
(嘶……)
“你想的没错。”
“欸?”
邢钰动作轻微地侧了侧头,奥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顺着邢钰指示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原本一无所有的雪白空间之中,一座座高大的建筑拔地而起,一个又一个外表不同、但清一色都穿着白大褂的人亦随之出现在奥罗的视野中。
人们似是在谈论着什么,嘴巴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在上演一出无声的默剧。
披着金发女孩伪装的少年只一眼便看见了,位于人群的最前边的、那四道熟悉的身影。
其一是许洛伊,这个有着一头淡金长发的、头戴旧式风镜、胸前挂着沙漏吊坠的男人正双手插兜地站在一众白衣人对面,摆在脸上的是一副与他那贴在文化长廊上的相片一模一样的、毫无温度而只给人以冰冷之感的礼节性微笑。
然后是躲在许洛伊身后的少年莫雷尔,金发的男孩那时候还未佩戴眼镜,其脸色泛白,两手紧紧抓住身前人的一只胳膊,双腿稍曲,还在打颤。
他害怕极了,长久以来一直被灭影保护着、对自身所在的残酷世界仍抱有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的幼稚孩童,哪经得住这等场面。
接下来,正对着许洛伊的那个人是——
(邢钰?可是……)
(他的眼睛怎么是绿色的?)
站在许洛伊身前的那个人,除了面色憔悴了些、以及赤瞳变成了绿色外,怎么看都是“邢钰”——白发的男人身着白色的长大衣,戴着遮挡住了他半张面孔的口罩,两手微抬,似是在与一脸冷漠的许洛伊进行一场单方面的争辩。
“啊,那是‘邢钰’的‘恐惧’。”红眸的邢钰也看到了那有着绿色眼眸的“另一个自己”,及时出声,帮奥罗解惑道,“是和我相似的存在。”
“他还有一些我没有的特殊能力……比如说,他对能够威胁到人类性命、或是能给人带来恐惧的事或物特别敏/感,也很擅长利用它们。”
(但是他应该不会放火……)
(嗯?这么一说,那位参与了绑架莫雷尔的整个计划、又离间了莫雷尔和绝影间情谊的科学家,不就是你——就是这个‘邢钰之恐惧’啊!)
“不过他已经消失了。”邢钰不知奥罗所想,只继续道,“现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这个宇宙中就只剩下‘邢钰的愤怒’,也就是我了。”
“像你们这样的……”奥罗整理了下措辞,“有很多个吗?”
“人类的痛苦可是无穷无尽的啊。”邢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仅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痛苦……)
(说起来,那个时候,邢钰的本体应该还活着吧?)
奥罗隐隐猜出了点什么,但思绪有些混乱,只能先把这事暂放一边,扭头看向那个给他带来熟悉之感的第四人:
“那个人,是叫祁林么?”
“祁林”是祁洛的原名。
“祁林?真是让人怀念的名字。”
邢钰低声咕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