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说道,“好了,放了他们吧,再闹下去,县衙就要来人了。”
赵言懿只好松了手,那几个人便屁滚尿流的互相搀扶着,四散开去。
万冰玉从人群中钻出来,紧张的问道,“你们没事吧,这位老伯……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啊……”
“我没事……谢谢你们了……”小渔扶着爷爷从地上站起来,略带感激的说,“谢谢你们……”
然而还不过几秒钟,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一声,“小心!”
万冰玉回头一看,刚才那个断了手指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青瓷花瓶面目狰狞的朝衡心远后背砸来,来不及多想,她伸出手重重的把他往旁边一推,自己的额头就不偏不倚的碰上了那人手里的花瓶。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忽然袭来,她仿佛觉得周围的世界都静止了,只有一道鲜红的血柱正顺着睫毛滴滴的从脸上滑落到胸前,再滚到地上……
“冰玉!”
记忆的最后一秒,是赵言懿发了疯一般的拔出佩剑朝那人砍去,是衡心远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抱在怀里,是周围惊恐的人群……
紧接着,她便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阵阵恶心的感觉,万冰玉渐渐苏醒了过来,头上缠着的层层绷带有些发湿发热,嘴唇也干裂起皮,她强忍住不适,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我想喝水……”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衡心远赶紧倒了一杯水,用小勺轻轻的一点点灌进她嘴里,一边轻声询问道,“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她望着那双满是关心和爱护的眼眸,心底忽然一阵酸楚,摇了摇头,“不疼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不过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个花瓶,实在是太危险了……”衡心远有些歉疚,“我是男人,就算挨上一下也没什么的,你是个姑娘家,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但那时候的万冰玉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受到一点伤害罢了。
屋外飘进来一阵药香,小渔端着瓷碗轻轻走进来,“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吧,不过有点苦,但是喝了伤口会好的快一些。”
她勉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谢谢……抱歉……打扰你们了。”
小渔心里仍然有些别扭,但对于万冰玉她已经没有敌意了,“好了,你们救了水生和爷爷,自己又受伤了,我就勉强让你们住在我家吧……”
“对了,言懿呢?他没事吗?”
“放心吧,那位公子没事,他也没出手伤人,他去外面的山上找药草了,爷爷说,你头上的伤需要一味药草才能治好。”
听见赵言懿没事,万冰玉才放了心,她生怕赵言懿当街砍人被官府抓起来。
经过几天的修养,她头上的伤很快就好了,在这段时间,她也重新认识了一个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衡心远,他不再时时刻刻都关心着朝廷大事,心心念念记挂着复仇和家族恩怨,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村民,每天跟着小渔一起捕鱼,筛网,煮饭。
有时她躺在床上,也可以听到院子里传来衡心远的笑声,干干净净的,一点忧愁都没有,她开始动摇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盼望他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