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励潮对程澈的第一印象。
尽管程璐废话那么多,程澈在包车上显然有点困倦,但她还是认真地听程璐讲话,还时不时地报以笑容;最后一个下车,对司机师傅郑重其事地道谢;过马路的时候,柔声提醒隔壁正在看手机的叔叔绿灯亮了……大概是个滥好人。
滥好人走到已经办完值机的姚佳隽身边,仔细地在机场屏幕上搜索去b城班机的信息。
等程澈在红绿交错的航班号里看到眼熟号码的那一刻,程璐推着行李车大手大脚地过来了,刹车没控制好,正好从背后撞到了程澈鼓鼓的登山包。
程澈因为惯性而不受控制地往前一磕,手里的机票落在了光洁的瓷砖地板上。
“啊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程璐在身后道歉。
“没、没事……”程澈转头笑呵呵地抚慰程璐,顺便弯腰捡机票,在她够到那张薄纸的前一瞬,有人帮她拾起了那张机票。
耳边是循环播放寻找儿童的机场广播,人潮中响起黑莓手机特有的短信铃音,笨重行李车碾过地板的滑轮声,还有rorvivier红色漆皮高跟鞋踩在地上传来的脆响。
到处都充满着人世间的热闹和喧杂,但程澈却感觉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她起身的动作像被神按下了慢倍速。
出发层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咖啡豆的味道,可能有人在角落里开了一包榴莲味的食品,还混合着一阵似有似无的柚子香气。
但程澈只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乌木与佛手柑交织缠绕的味道。
这是真的。
淡淡的余晖落在祁琚的黑色西装上,像镀上一层温暖而炽烈的罗曼蒂克。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硬纸机票,不知道哪探来一束光,正好照在程澈的名字上。
高级而矜贵,程澈只能想出这两个词语来形容他。
“祁琚?”程璐看见对面站着的少年,惊讶地大喊。饶是高二文科尖子班里的尖子学生程璐也听过祁琚的名号——天纵奇才、校长和老师的掌中宝,而且程璐还帮闺蜜制造过和祁琚偶遇的机会,现在想想简直让人尴尬地想打个洞钻进去。
呸,真是太丢人了,程璐摸了摸发痒的鼻子。
程澈被这一声惊叫喊回神来,她一脸懵懂地看着好像长高了点的祁琚,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程澈的脸渐渐红了。
……
就在程澈和祁琚走开的十分钟以后,张励潮摘下耳机,转头问正在手机上和闺蜜疯狂八卦的程璐:“那个男生是谁?”
这是张励潮主动和程璐说的第一句话,程璐正沉溺在巨大震惊中,忽视了张励潮不太友善的语气。
程璐兴奋的样子像挖到猛料的香港狗仔队:“那可是我们一中的校草祁琚啊!没想到程澈居然和他有一腿……不、不是,和他有关系!”
张励潮鄙视地看了程璐一眼,又戴上了耳机,闭着眼睛,将所有情绪敛在眼皮底下,等安检的队伍慢慢爬行。
姚佳隽撑着下巴,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
傍晚五点半。
巨大的落地窗边,程澈能清楚地听到属于机场特有的引擎声,混着风声呼啸而上。
程澈嘻嘻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呀。”她笑眯了眼睛,像只惬意而顽皮的小狐狸,乌黑的长发被她软软地扎成一个揪揪,被黄昏镀成一层金色,整个人看起来又软又娇。
祁琚没说话,他看着程澈,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他突然觉得,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随风飘散了,一点也不重要。
祁宏国的去世打破了曾经笼罩着祁家的平静,尽管这场不持久的平静虚伪又令人恶心,但确实存在过。
在新加坡的一个月,祁建辉和祁氏的长辈明争暗斗,甚至用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