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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群里的山野村茂疑惑地看着他,小九子冲他客气地说:“山野村茂先生,本人郑礼信,不知道你……”
小九子看人过目不忘,看过他一眼,就会长期记着他的模样,这叫山野村茂感觉新奇。
看着这群人的架势,像谈事,像找茬,就是不像来吃饭的。
伙计们收拾好了一张大桌子,小九子坦然地坐下,指了指旁边,冷冷地说:“来了就是客,坐吧。”
这把山野村茂弄了个大红脸,好在他适应的很快,叽里呱啦地给自己辩解着,就坐下了。
闲聊了会,他留下了茶钱,起身告辞。
这次交谈,他坦言自己不在傅家甸开酱油厂了,原因虽然没明说,也没再评价当地工商业不发达,小作坊卫生堪忧等问题。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徐岩掂着钞票,说这日本人挺懂事的,没少给。
小九子笑着说:“他的意思是不打不成交,结交个朋友。”
“探探你的虚实,你要是脑门低下了,卑躬屈膝,只怕是早就给你准备好软刀子了。”老夫子自言自语地说。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小九子被马轿紧急接进了道台府。
此时的道台府里,乌压压地聚了一众官员,连马文生也在人群里,老结巴等人站在院子外面,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眼见他来了,有知道他的,赶紧让开了地方,叫他进去。
沈文庸坐在桌案后面,一脸的威严,横眉冷对,脸色铁青,似乎随时会雷霆震怒。
小九子见过了他,懂事地站在了旁边。
郑明达悄声告诉他,越来越大意的沈文庸今天接到霍尔瓦局长的邀请,说要请吃便宴。
本以为老毛子局长是要退让了,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霍尔瓦直言根本就没再看那个照会,指了指火炉里,说都烧没了。
沈文庸就带着两个随从去的,争辩了几句,就理智地要告辞。
别说他带着这点人了,就算是带着几十人,在人家那个全是巨石垒起的大楼里,只要有脑子就不敢动手。
等他们到了门口,霍尔瓦局长抄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酒,带着人就冲出来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沈文庸饱读诗书,和洋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能不懂吗。
就在他准备快点离开是,霍尔瓦大嗓门就嚷起来了:“道台府的家伙,你应该明白,你们就是铁路局的下属办事机构,什么事都要听本局长本将军的召唤,停下来,你应该把这些毫不起眼的赏赐取走。”
两个俄国兵把一袋子银子放在沈大人跟前。
在沈文庸看来,这完全颠倒了,铁路局建在中国地盘上,应该按时交代税银才对。
就算是少交了,也得送到道台府。
还有更气人的,他竟然把道台府当成了下属单位,这是莫大的羞辱。
叫堂堂五品道台大人亲自拿着赏银,这比直接扇耳光还恶毒。
别看沈文庸集合了所有官员一起商量,刚才还义愤填膺地痛骂了一番,可身边两个衙役看的清楚,他双腿微微发抖,两只手摁在扶手上。
若非这样,只怕他也快挺不住了。
小九子冷静着呢,这么多人,可轮不到他说话,就算沈大人问了,也简单回家两句。
恰在此时,外面几只乌鸦飞过,凄凉的声音平添了几分惊恐。
老结巴他们在外面眼看着两道巨兽般的灯光照来,猜出来是洋人的汽车来了,吓得朝后仓皇跑去,叫着院子里的官大人快出来看看。
等郑明达带人出去查看,就见尤里科夫穿着一袭皮衣,戴着貂皮帽子,正指挥着几个大兵,朝门口倒碎银子。
不用说,这又是霍尔瓦的阴损招数。
把碎银子倒在了道台府门口,就是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