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愣了愣,一下子站住了。
谢斜眼在前面走着,毫不知情。
一个大个子白头发的毛子枪手从旁边胡同里一个门房处冲了出来。
他叽里呱啦地发着狠,逼着小九子举起手来,跪在地上受死。
估计这家伙跟着当地人学的,弄死人家之前,还叫人一点面子都没有。
他从西面出来的,头发上尽是清雪,看样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着突然袭击郑小九。
小九子光顾着琢磨谢周全的事呢,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他有些犯难了,手里的棍子抖了抖,感觉太轻了,用这玩意对付火枪,要是距离近还行,十几米的距离,人哪有子弹跑得快。
实在没辙了,他小声和对方商量了起来:“朋友,我是郑小九,开酒楼的,没得罪过谁,除了谢文亨以外,想要什么你说说看,能把枪放下吗!”
持枪者叽里呱啦的说这话,脸色狰狞,指着身后胡同,叫他跟着自己走。
他站在旁边,和小九子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比划着枪,意思叫他别乱动,否则就开枪了。
这人拿的是火枪,杀伤面积大,要是开了火,小九子就是会轻功,都白费。
九子心里安慰自己说:“谢周全来了,肯定和他一伙的,不能真开枪,要是开就不能这了,跟着走吧,有口气就有机会。”
才走了一段,他就惦记起菱角来了。
俩人刚在酒楼里算是定了情,从那一刻起,他心里有种被人爱着的幸福感。
她看他木管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美眸灵动,充满着关切和期待。
目光虽然不炙热,却叫人遐想翩翩。
怕她担心,小九子忽然喊了起来:“菱角,回家等着,等着我,一会就回来,小九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放心……”
话还没说完呢,余光里就见大个子持枪者惊的猛地回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棉袄、戴帽子的假人。
那边是假的,真人已经从雪地里猛的站起来了,冲着他后背斜拉地就是一棍子。
大个子一声没吭,就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一个干瘦的家伙,举着棍子,抖了抖脏乱的头发,瞅着小九子笑着抱怨说:“小神厨,改天送我个棉袄,这天死冷,死冷的。”
小九子看出来了,是徐天义。
从他当上小掌柜的开始,徐天义就藏在附近。
他早出晚归的时候,就跟在身后,唯恐什么人对他下手。
这种情况下,俩人没多说什么,小九子重重地抱了抱他,然后一起看向了地上倒霉的家伙。
是个白俄人,大鼻子,小九子见过了,这人经常跟在谢文亨身边,请来的洋保镖。
徐天义在他身上摸了摸,有钱,有贵重的怀表,还有铁盒的香烟,就想给他一棍子,直接要了他的命,东西都拿走。
小九子拦住了他,掏出一沓子钱,塞在他手里,悄声说:“老徐,他混蛋,咱不混蛋,以后不用跟着了,我这个办法就管用了……”
打发走了徐天义,他哼着小曲,提着枪,像个散步归来心情极好的闲汉。
他越是这样,邓弘毅越觉得奇怪。
老头心脏狂跳不止,都快急死了。
邓美菱手冻得通红,扶在车上,晶莹的泪珠,在脸颊上冻成了“珍珠”。
这会才感觉出来了,一只小手死死地抠在木头上,生疼生疼的。
小九子冲着东家走个请放心的手势,过去拉住了美菱的手,体贴地安慰说:“菱角,真是奇怪了,你可没看着,我一喊你的名,那家伙心脏病犯了,昏倒了。”
雪花纷纷落下,微风寒冷刺骨,菱角丝毫感觉不到冷,伸手摸着他的脸,左右看看,又看看他身后,尽管知道他有开玩笑的成分,还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