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旧装作不知情,哪怕他明白了自己母亲的理想后动容却不动作。
范闲只是个小人物,一个瘫痪了一辈子,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格外珍惜的普通人。
他和庆帝之间,微妙的维持着平衡的虚假和谐。
可第二个理想主义者的出现,把这表面上的君臣和睦,父子融洽击的粉碎。
陈萍萍。
一个自小跟着庆帝长大的太监。
他是一个被戏称为老狗的老家伙,一个总是在最黑暗的地方无声微笑的瘸子,一个坐在轮椅上听曲儿总是摩挲着羊毛毯子的特务头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了庆帝,他千里突袭,喝马尿吃死肉,还瘸了腿。
他是庆帝陛下最忠诚的走狗,是庆帝最仰仗的人。
却偏偏也是范闲的软肋。
他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为了当面一问,只身赴死。
先前就说过,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她对我的好,我一直牢记于心,她死的悲哀,想必也死地疑惑,我守了这几十年,就是想替她来问问陛下你。
庆帝暴怒,将他赤裸瘦小的身躯刀刀凌迟,将他身为太监的秘密暴露民众眼前,让他受尽屈辱。
因为他不解,自己将这天下能给的信任权势都给了他,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不知足。
他为何为了一个几十年前的女子,与自己撕破脸皮。
值得吗。
自己给的不比那女人给的多千倍万倍。
当然值得。
庆帝从未想过,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狗,才是被小叶子平等观念影响最深的人。
不是那个含羞微笑的范闲,不是那个韬光养晦的范建。
而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老狗,陈萍萍。
越是太监这样的残缺之人,越会成为平等最坚定的信徒,而心向往之,致死方休。
他才是小叶子平等观念的传承者。
庆帝待陈萍萍,是主子待奴仆般的好,是赏赐,是恩典。
小叶子待陈萍萍的好,是亲近如家人的朋友,我没大没小,是一视同仁。
正如陈萍萍的多次回忆中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她歪着头,满眼清澈的望着自己:“我是该叫你兄弟呢,还是姐妹呢。”
他用自己的生命以及身后的无尽屈辱,撕开了庆帝与范闲的假和谐,逼着范闲站在了庆帝的对立面。
这部《庆余年》写的是理想主义,而主人公范闲却不是其中之一。
他只想活着,甚至作为封建社会中的上层人物,他活的很舒服,他并不想改变什么。
如果没有陈萍萍为了母亲的死与庆帝翻脸,范闲大概会一直和庆帝和和气气下去,假模假样下去。
最后他虽然戮力戳破了所谓“君权神授”的谎言,亵渎了神庙,然而历史的车轮也不由他一人随意拿捏,他没改变什么,当然他本意也不在此。
其母遗志更是未能推进几分,“开启民智”成笑柄,“皇权祛魅”没人听,只不过换了一个小家伙当皇帝,天下依然三分。
范闲最终也没成了叶轻眉,理想主义者终归是败了。
《庆余年》这本书的名字,最初看来,不明所以。
可仔细想来,却满是深意。
真正的故事其实在叶轻眉,陈萍萍那一代已经结束了。
而主人公范闲也不过是一个见证者,一个普通人。
像是你我读者一般。
只不过猫腻借着范闲之眼,抽丝拔茧,将当年的画卷缓缓铺开。
让我们见证了那些理想主义者轰轰烈烈,爱恨情仇之后的,迟暮余年。
李想单日更新二十万字的壮举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这之前《斗破苍穹》《佛本是道》《凡人修仙传》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