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麾下骑卒,张苞顿时神采飞扬,豪情大发的说道,“若是子瑾能让彼逆魏夏侯儒出来野战,且创造冲阵时机,我麾下甲骑驱杀逆魏两三千步卒不在话下!”
“军中无戏言!”
郑璞笑颜更盛,继续调侃道,“文容兄可莫作壮言,让我信以为真而调度有误。”
亦让张苞闻言便一眼横撇而至。
语气也怫然不悦,“子瑾何出此言邪?我从军而征亦不少年了,安能不知军争非儿戏?再者,我麾下甲骑,乃是朝廷耗费巨资打造方成军,若是不能以一当十,索性取消建制罢了!何必留着徒然耗费军辎?”
呃
的确,张苞所督领的甲骑,耗费朝廷资财甚巨。
每一位骑卒,都要被配备死匹战马。
披着马恺冲阵那匹,乃千金不易的良驹,只有在训练及临战之时方可骑乘。
另一匹乃是副马,资质稍逊于冲阵主坐骑,也是骑卒日常骑乘的,充当主骑临阵时有伤病或战伤了的备用马。
其余两匹这是驮马,负责托运马恺与骑卒的重甲以及军械等物。
按照普通的换算,一名普通的轻骑卒,所耗的资财相当于十个步卒;而单单以战马论,一名甲骑就相当于训练三四名轻骑所损耗的资财了。
且尚不计算甲胄的损耗。
冲阵的甲骑,人马皆须披重甲,长矛战刀等一应俱全。
以战马庞大的身躯,锻造马铠所需的精铁,就比郑璞麾下五百重步卒更多了。
这也是为何,丞相诸葛亮决定打造大汉甲骑至今将近三年了,才堪堪拥有两百骑的缘由。不仅是骑卒千挑万选、宁缺毋滥,更是因为大汉的财政委实有限,只能徐徐而图。
自然,耗费资财如此之巨打造出来的甲骑,作为督领的张苞,若是连冲阵时都无有以一当十的信心,索性上书求退位让贤了吧。
免得有辱他先父的威名。
这些郑璞自是知道的。
故意以言激之,正是想让他能放手一搏。
莫要再以此战难取胜而忧心仲仲,觉得自身那两百甲骑平白临阵折损。
“壮哉!”
拊掌而赞,郑璞大笑,“世人皆谓文容兄有外舅之风,今日正当此谓也!嗯,既然文容兄如此笃定,那我便让兄所督的甲骑在此扬威吧!”
嗯?
闻言,张苞先是笑颜潺潺,继而又愕然。
愣了少许,便催声发问,“子瑾有法子,将那逆魏夏侯儒逼迫出来野战乎?”
“法子自是有的,只是没有十足把握。”
颔首而答,郑璞拨转马头,缓缓归去。
见状,张苞呆立捋胡,沉吟了片刻也无解,便连忙驱马并肩而骑,继续问道,“子瑾有什么法子?不若先说与我听听,或许我能参详一二。”
“哈哈哈~~~”
不由,郑璞莞尔而笑,轻声谓之,“兄此问,乃是不信我也。嗯,文容兄,要不我等打个赌。若是我能逼迫逆魏出战,你须输我一物;反之亦然。如何?”
被说中心思的张苞,略略作赧然,便问道,“何物?”
“一坛机子酒吧。”
郑璞的语气有些怅然若失,“细君与我的酒,皆被伯岐与安岳等人讨要走了,唉~~~~”
亦让张苞咧嘴而笑。
张妍归去蜀地之前,分别给与他们各五坛机子酒,权当是在行伍中乏闷时,饮几口抒怀。
但郑璞领军来平襄城后,分别给张嶷、州泰、糜威、刘林以及后来领军接受防务的关兴,都赠送了一坛子,弄得自身都无了。
张苞则是不同。
他麾下就两百甲骑,仅是兵出前开了三坛子共饮,剩下的还留着庆功用呢!
所以他被郑璞惦记上了,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