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割肉小匕上。
他亦知道,张慕身躯更为雄壮些,又呼啸山林颇久,身手矫健,若真猛然执小匕奋起杀他,自身肯定避不开的。
哪怕不死,恐亦伤残!
而扈从乞牙厝,也来不及解围!
因被我以利诱其麾下投诚而狗急跳墙,欲杀我泄愤乎?
只是他落草为寇十余年,都不曾放任麾下烧杀劫掠,应是颇有心计远见之人,为何今日竟想与我偕亡呢?
瞬息间,郑璞心念百碾。
后背的贴身里衬,被悄然竟出的冷汗大湿,黏糊糊尤其难受。
虽然他早就历经过战场上的厮杀,然而那时皆有乞牙厝护卫着,不类于现今被为山贼流寇十余年的凶恶之徒,作势一言不合便要血溅三尺。
不过容颜,却是半分不改。
“公尚兄应邀而来,乃是欲与我搏命乎?”
动作很慢的,将手放在下巴上揉须,郑璞直视张慕双眸,轻声发笑,“然而,我却是不解。我有心为公尚兄谋一出路,兄又为何仇视我邪?”
“谋一出路?”
仿佛听闻了笑谈般,张慕嗤之以鼻,“郑子瑾,我虽落草为寇,却非目不识丁的鄙夫!”
呵~~
你若不出声,我还忧你莽撞作死搏。
既然出声回我,想必你亦在权衡利弊,色厉内荏徒作态罢了!
听闻张慕的不屑,郑璞不由心中大定。
亦不当即反驳。
乃是先执起竹箸夹了片炙肉慢嚼,取了酒盏自饮一杯后,方含笑而道。
“军中升迁,最是艰难。公尚兄出身寒门,昔日年齿不过方过及冠,便职为领兵五百的军侯。由此可见,公尚兄当年不乏建功立业之心,我今日以将率或富家翁让兄字择,有何不妥之处?”
张慕微微侧头,不答。
不过,郑璞亦没等他出言,便继续口若悬河。
“公尚兄恼我者,无非是我招降兄麾下部众,让兄无法再度呼啸山林。”
“不过,我身为朝廷僚佐,讨不臣安黎庶乃本分。既然恰逢其会,安能不允贼寇改过自新之诚?”
“况且,非我危言,此些部众继续随着公尚兄,亦然难长久矣!”
话叙至此时,张慕抬手打断,脸色更加不渝,“此言何解?”
“公尚兄,你我皆非愚昧之人,何必明知故问?”
反问了声,郑璞方继续指点江山,“公尚兄聚众山林已有十余年了,当初从军中带出的资财军辎等,应所剩无几了吧?且如张清等携老扶幼投奔公尚兄之人,亦然不寡吧?山林之中,地瘠出产不丰,难以果腹。积贫积弱之下,公尚兄终究有一日,会陷入两难之中。”
言至此,郑璞略作停顿,肃容以对。
“要么,剔除部众老弱,以继续得存。抑或者,率军外出劫掠郡县,取官府邸阁武库为资。公尚兄以为我之言,然否?”
张慕再次默然。
先前脸上故作的狰狞之色,亦然慢慢散去。
因为郑璞之言,句句切中他如今处境。且,所言的两难,都是万劫不复的死路!
其一,剔除部众老弱,自是不可取。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老弱若是被驱逐,他麾下部众然能甘愿效命?
其二,劫掠郡县,乃是饮鸩止渴。
朝廷得闻有贼寇坐大,安有不发兵来讨之理?
且如今掌权的丞相诸葛亮,对吏治执法严明,那些郡将为了仕途为念,哪怕他逃窜入山泽蛰伏了,亦不敢玩忽而姑息!
“呵~~~”
沉吟半晌,张慕嗤笑,“依郑郎之言,我已无活路。只得拱手称臣,任凭郑郎随意拿捏?”言罢,不等郑璞回答,他又径直出声,再问,“既然郑郎辩才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