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到还未崩坏的垛墙下继续躲避,根本无力反击。
“咻咻……咻咻……”
又沉又硬的石块还在不断地砸来,有的砸在了城头,有的越过已经被崩坏的垛墙砸向了城中,所中之处石屑四溅,一片狼藉。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火力压制”!
借着“炮车”的掩护,一队队汉军冲破暮色和雨幕迅速冲向了宛城,一直护城河边,先有刀盾手竖起了盾墙,后面便是一辆辆装满土石的轒讟车在一队队将士的奋力推动下匆匆跟了上来,直碾得泥水四溅。
一众汉军将士早已被雨水淋透,却没人顾及身上那潺潺而下的雨水,更没人在乎那四溅的泥水,只是低着头奋力推着装满土石的轒讟车。
如果不能趁着这场大雨攻破宛城,那么,他们就将直面城头那些头颅一般大的“震天雷”。
他们见识过那些“震天雷”的威力,便是今夜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去硬扛那些“震天雷”。
“嘎吱……”
终于,第一辆轒讟车冲到了护城河边,随即便有人掀开了车子前面蒙有生牛皮、涂有泥浆的挡板,然后众人奋力一抬后面的车身便将满满一车土石一股脑儿倾倒进了护城河,“咚……噗通……哗啦……”水花四溅。
“嘎吱……嘎吱……”
随后又是第二辆、第三辆……一辆紧接一辆。
城头,李汗青听到城下水声澎湃,便硬着头皮从垛口探出脑袋循声望去,隐约便看到一辆辆轒讟车往护城河倾倒土石的场景。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时代攻城的正规打法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攻过城,雉县、宛城、西鄂、涅阳,可是,攻打雉县和宛城时,护城河早已被前面的部队填平,而攻打西鄂和涅阳时完全就是使诈。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有人引水护城,便有人造车填河……果真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时,那凄厉的破空声突然一滞,汉军的投石车不知为何竟停止了攻击。
“弓箭准备……”
“弓箭准备……”
旋即,城头便响起了声声冷厉的嘶吼。
“咻咻咻……咻咻咻……”
声声冷厉的嘶吼尚未散去,支支利箭便已离弦,直扑护城河对岸的汉军而去。
“当当……当当当……”
大多数利箭射在了盾墙上,清冷的金铁交击声顿时便盖过了那急促的雨声。
“啊啊……呃啊……”
黑暗中也有凄厉的惨嚎声冲天而起,但那一辆辆轒讟车丝毫没有停止,还在不断地往护城河里倾倒着土石,“哗啦……哗啦……”
“嘘嘘……嘘嘘……”
刚刚一轮箭雨过后,凄厉的破空声再次响起,一团团黑影又砸向了城头,汉军的投石机再次发起攻击。
“嘭嘭……哗啦……哗啦……”
“啊啊……呃啊……”
夜色越来越沉,雨越下越大,而在那沉沉的夜色和雨幕下,一场残酷的拉锯战正酣,一条条性命哀嚎着逝去,一蓬蓬血红被滂沱的大雨冲散,那微寒的风雨中血腥气息越来越浓重。
李汗青紧紧抓着龙蛇弓静静地靠在垛墙后,任凭那滂沱的大雨冲刷,一颗心好似也已被那滂沱的大雨浇透,湿漉漉的、沉甸甸的。
过去的战斗,他一直剑走偏锋,一直在尽力避免如此惨烈的场面,可是,这样惨烈的场面还是不可避免地上演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但此刻的他却无力改变什么。
这就是战争,战争本就是这般地残酷,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血腥游戏!
“弓箭准备……弓箭准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凄厉的破空声再次停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