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钺终于也笑了，头颅低低地，整张脸几乎盖在宋慧兰的脸上。
那动人的笑容，终其一生，只有宋慧兰一人得见：“可你不出现，我注定是要杀人的。”
“没、没关系……慧兰……陪尊上一起……赎罪……”最后一道足有澡盆粗继的雷光中，宋慧兰舒心的微笑与玖钺无人得见的笑容交织在一起，于一片耀白中化为虚无。
从头到尾，姬凤瑶和商熹夜等人都未发一言。
直到宋慧兰和玖钺彻底消弥于天地，不复存在，大家依然久久未语。
纵然他们今日的阵容强大，纵然玖钺今日脱生的机会不会超过一成。
可强悍如斯的魔尊玖钺，至少还有一半战力余存，他竟这样轻易的，就甘愿和一个灵修女子共赴死约了，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信。
就连他们亲眼所见，也好似做梦一般，觉得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他们很想问问，鬼面带来的这个女子，是不是偷偷拿了啥法宝，给玖钺脑子里灌了水。
只有姬凤瑶和商熹夜大概能理解一些：
或许这便是情不知何时起，一往而深；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罢。
天劫宝宝能越界存在，身具魔神之力的姬凤华的出现，让玖钺明白，他的时代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他的死已经注定，只是时间上的早与晚。
再加上宋慧兰的痴，还有宋慧兰对修凡界的一份遗愿与善意，让玖钺决定成全她。
这是玖钺对宋慧兰敞开心扉的礼物，也是他对她最后的温柔。
“谢谢你，宋慧兰”姬凤瑶低声喃喃，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在古刹见宋慧兰时的情形。
那时的宋慧兰，清净素雅，一双眸子纯真净澈，宛如人间的一道白月光。
大家正沉默着，突见夜空浮起层层云霞，天地之间浓郁的灵气卷来丝丝湿意。
抬头看去，只见云家老祖、蓝家老祖和莫家老祖三人去到了九霄更高处，三人并肩而立，身边散发着淡淡耗光，身影已见模糊。
大家顿时明白，三位老祖这是要消道，反哺天下了。
“老祖……”姬凤瑶喉头有些哽咽。
这几位老祖蛰伏于世，不能显露于世，一辈子过得有如苦行僧。
在解决完玖钺这个人间祸根之后，他们半刻清福都不曾享，就化为灵雨，以生命造福苍生。这般伟大之人，却存在得这般悄无声息，实在让人敬佩、令人心疼。
云家老祖万分慈爱地最后道：“瑶丫头，别哭，守护苍生是我们一生的选择，反哺苍生亦是我们一生之善终。这人间厚土，总得要有人守护，我们求仁得仁。
我们走后，你们也需有人继续肩负起守护苍生厚土的责任，这是我辈修者的本份。”
“老祖放心！”
“老祖放心！”
“老祖放心！”
“还请老祖放心！”
碧水宗、隐宗、寒御宗和蓝家的四位老祖先后出例，郑重向三位老祖承诺：“我们四人，定会继承几位老祖的遗愿，愿以此残躯，终身守护丹灵大陆安宁，至死方休。”
那承诺声音不大，却令姬凤瑶和商熹夜等人血热沸腾，只觉这誓约震耳发馈，憾人心神！
一夜苦战之后，春风化雨，万物欣荣。纵然姬凤瑶和商熹夜等人回到南域后，看到的是满地尸骇，血染山河，但他们心中却充满了安宁与希望。
因为他们知道，这片天地，有诸如隐宗、云家、蓝家和莫家老祖那样的伟人守护。
这片天地间，也有无数像宋慧兰这般，始终心怀善念的仁者眷顾。
还有他们那群可爱的家人、朋友和同门，以及同道们，他们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定能让以后的路越走越宽敞，日子越过越幸福。
就算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