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醒来的时候,外头白雪皑皑,屋子里温度有些高,她热出了一身汗,额发贴着脸颊,脸蛋是粉红色的,边上守着的嬷嬷见夫人醒来,脸色不对劲,嬷嬷拿手试试她额头的温度“夫人怎么在发烫?哪里不舒服么?”
她说“有点热而已。”
嬷嬷起身端走一个火炉子,剩了一个放在她跟前,火炉子上煨着热汤,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白气。
她动了动手臂,眼睛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说“谁把我带回来的?”
嬷嬷答“是大人把夫人带回来的,那姜国人居然想让夫人摔到悬崖底下去,还好大人及时出现,夫人才能平安回来。”
“他回来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抓住嬷嬷的手都是颤抖的。
嬷嬷笑道“大人在书房,要不要老奴去把他叫过来?”
她摇头“我可以走,不用叫他了。”
“夫人身子虚弱,外边可下了大雪了,冻的很,多穿一些。”
“下大雪了?”
她披着发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满目银白色,往年在姜国,这时候都下了好几场雪了,今年有些不一样,她是在赵国,这里的雪真是个宝贵的东西呐。
嬷嬷从后往她肩膀上盖了一件水杏色的披帛,她看见雪的神色都?不一样了,惊叹“这雪真大,瑞雪兆丰年呐。”
“咱们赵国自有福神保佑,将那戎敌人驱逐出南朝去,明年肯定是平安顺遂的一年。”
她从嬷嬷嘴里,大概晓得如今的战况,百战百胜,前有高洋、许潜两位将军助阵,后有平国的大王压阵,中间又是北野将军在,苏辞布下的这一张天罗地网,十分精密,戎敌人溃不成军,已经不成气候了。
她就觉得,他肯定不会叛国的,思及此,她突然神色黯淡,裹紧披帛就往外走。
嬷嬷在后追“夫人要加衣的,会冻着的。”
她穿着一身雪色的单薄中衣,沿着游廊,快步朝书房行去,将年老体迈的嬷嬷甩在身后,与书房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前方,他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游廊中,等着她。
久别后的重逢,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看过她无数眼,可是她还没有醒来,无法回应他深沉的目光,听说夫人往书房过来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狂奔出来,朝她来的方向,去迎接她。
万里雪花飘洒,天寒地冻,她的眼睛渐渐泛红,一仰首,把眼泪往肚子里咽,苏辞大步走来,她却后退了一步,苏辞伸出来的手僵在虚空,她说“你拿我引诱姜国出手,好找时机灭了它?”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半晌答“是。”
沈幽“蹭”的一下拔出游廊边站立的护卫腰间的剑,剑光比雪色更寒冷彻骨,苏辞静立着,由她把剑对准自己“我以为天下只有你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可是我错了,如果这件事你事先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利用你的结发妻子,达成你自己的目的,让我入狱,对我不闻不问,苏辞,你就是个小人!”
“这件事,我别无选择,是我对不起你。”
“然后呢?你老实告诉我,在燕国,你做了什么?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了?”
“对,在燕国,我的药被阿布丘收走,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同时为了解炎毒之苦,我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和现在在下的雪花一样轻盈,她静默地张嘴哭泣,没有声响,握剑的手垂下去,那柄剑“哐当”一声掉落,苏辞朝她走近一步,她退后一步。
“我本以为,这辈子碰上一个白彦就够倒霉的了,他与我有婚约在先,却和我姐姐勾搭在一起,外头还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偏偏他又是一个君子的模样,我傻傻的被骗了十八年后来遇见了你,我喜欢你坦坦荡荡,就算你杀人,也不遮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