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半月,又说“朕来还有一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福音的女儿坚持要见你一面,说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怎么想的?你若不想见她就算了。”
“那我就去见见她吧,毕竟共事一场,善始善终才算是圆满。”忘忧本来就想去见见翡翠。
“行,明天抽个时间让沈熹年带你去吧。”赵祯伸手按了按忘忧的脑袋,她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宛若黑丝缎一样的顺滑,让人舍不得放手。
“陛下,臣送你出去吧。这样熬夜对身体可不好,忘忧明天顶着一对黑眼圈儿出门,我母亲肯定是会查问的。”
“行了,别催了。走了走了!”赵祯不耐烦地嚷了一句,跟沈熹年一起翻窗户走了。
忘忧看着月色下空落落的院子,忍不住笑了——若是有人说堂堂天子会夜半爬墙跟女子密会,会不会被打断腿呢?
送走夜半来客之后,忘忧一头倒在枕上便进入了梦乡,等一觉醒来已经过了辰时。
“怎么睡到这个时辰?你也不叫我一声。”忘忧揉着眼睛埋怨银环。
银环端着洗脸水进来,笑道“夫人说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让县主睡饱了再起床,不能催的。”
忘忧洗漱更衣后往前面来见沈夫人,沈夫人正同管家娘子冯妈妈商量忘忧及笄礼的事情。见忘忧过来,忙笑道“昨晚睡得可好?换了地方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多谢母亲关心,我这一觉睡到辰时过,可是多少年没这样懒过了。”
“这有什么,总归是自己家里,平日里就咱们娘俩在,你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母亲这样骄纵着我,我可舍不得走了。”
“说起来做女孩儿也是可怜,这一辈子也就出嫁前这几年舒心的日子,等出嫁了,就要看公婆的脸色。而你又在外飘荡了这十来年……嗳!”沈夫人爱怜的抚了抚忘忧的脸颊。
“前几日夫人打发人回来说林姑娘要来家住几日,我们还想着是不是把大姑娘当初住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姑娘住。谁料夫人竟说要另外收拾屋子,把老太太当初喜欢的小院子给了林姑娘住。”旁边的冯妈妈笑道。
沈夫人拉着忘忧的手摇头叹道“在我的心里,熹月是熹月,紫苏是紫苏。我从没有把紫苏当做熹月,我疼她,并不是因为我的亲生女儿没了就找了孩子来替代。我沈林两家原本就是旧交,紫苏这孩子也着实命苦。我们母女两个更像是两个走夜路的人,相互扶持,相互慰藉,相互依靠罢了。”
向沈夫人这样刚强的女子,素来不会在人前露出自己怯懦的一面,今日竟然握着忘忧的手红了眼圈儿。一时间,忘忧竟不知所措,忙劝道“母亲不要伤感,这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还抹起眼泪来了?”沈熹年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尘土和汗味。
沈夫人嗔怪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弄得跟泥猴儿一样。”
“回母亲,儿子一早起来先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然后用过早饭又去衙门上点了个卯儿,从衙门出来又去嘉宁伯府看了看工程进度。那些孙子们忒会偷工减料,把后花园的墙硬生生修矮了一尺多!我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把与墙檐拆了再垒高一些。这一圈儿转下来,可不就成了这副德行了?”沈熹年把自己一早起来的行踪报备了一下。
丫鬟们早就端了洗脸水进来,忘忧上前去拧了手巾给沈熹年“真是辛苦了,快擦擦脸吧。”
“哟,这可让愚兄受宠若惊了。”是沈熹年笑呵呵的接过手巾蒙在脸上胡乱擦了两把,又说“我还得出去——那个宫女韩翠要见紫苏,我送她过去。”
“这是要去大内宫监?”沈夫人皱眉问。
“她之前是丁巍府中的一等大丫鬟,曾对我多番照顾。所以既然她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