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长公主真是捡了一条命。这件事情是宫闱秘辛,几十年过去已经没多少人知道,嘉宁郡主自幼被众星捧月般长大,却从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这样出生的,至于驸马都尉之前的差事,因为碍于皇室颜面也没有人跟她说过。
这下事情随着先帝的去世,早就鲜为人知。但嘉宁郡主不知道并不代表旁人都不知道。忘忧在宫里住过几年,知道这事儿不奇怪,而至少韩秋婳也听到过韩家的老嬷嬷闲来说话儿提到过此事。
韩秋婳是聪明人,听到心里就记下了。所以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韩秋婳不得不上前去为嘉宁郡主打圆场“好了,这么热的天,大家都别吵了。今日咱们是来给靖西候夫人和县主道贺的,这般吵闹岂不让人家看笑话?”
“你……”嘉宁郡主再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她拉了韩秋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
“好了郡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韩秋婳拉了嘉宁郡主便要走。
“韩姑娘!”王樱上前拦住韩秋婳的去路,“嘉宁郡主刚才咄咄逼人,骂我们这些人都是贱皮子。怎么,骂完了就走人?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生而为人,谁又比谁高贵多少?我今天倒是要请郡主指教一二。”
“王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有些事情捣腾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您是聪明人,这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是不会干的吧?”韩秋婳小声劝道。
王樱自然是聪明人,事关大长公主的私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当下便有些犹豫。
嘉宁郡主却不依不饶,上前说道“我光明磊落,此生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对人言!我父亲高余盛是追随先帝的将军,我母亲是大长公主,论辈分儿,八贤王也要叫她一声姑姑。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我就是比你们这些人高贵!”
“将军?”忘忧冷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请问高将军领的是哪一支兵,打过哪一场仗呢?大长公主的生母又是什么封号?是妃还是嫔呢?”
“我,我怎么知道?!”嘉宁郡主说着,扭头问韩秋婳“你知道吗?你若是知道,就说给她听!”
“郡主,您家里的事情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韩秋婳为难地笑了笑,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站出来管这件破事儿了。
“你们谁知道?!”嘉宁郡主问着周围看热闹的各府奴仆婆子们。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这里这么多人,自然就有跟长公主府不对付的。
“嘉宁郡主,您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将军,之前是在御马监当差的。大长公主的生母么……咱们就不知道了。”那人好歹留了一点口德,没有说出“罪奴之女”这四个字来。
然而却有一个不嫌事儿大的立刻接了话“你不知道,我知道——不就是罪奴之女吗?梨树掖幽庭,当时若不是圣祖爷吃醉了酒怎么可能临幸她呢!”
嘉宁郡主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向自诩身份尊贵的她好像从云端一下子跌进了烂泥塘里,她的脑袋里都是一团烂泥,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你……你……你们这些贱人!全都胡说八道!我……我打死你这个贱婢!”嘉宁郡主转身抄起一块石头便朝忘忧的头上砸去。
众人顿时慌了,韩秋婳想要拦却没拦住,眼看着那块馒头大小的石头朝忘忧的头上砸了过去。
忘忧一把推开王樱,把她推到安全的地方,自己还没来得及躲,便觉得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一侧倒去,然而却没有摔着,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一条修长的手臂把她护在了怀里。
“陛下!”有人惊呼。
“陛下受伤了!”有人更高声的惊呼。
周围顿时一片打乱。
忘忧顿觉魂飞天外,忙从赵祯的怀里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