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沉闷,窗帘闭着,光线也不好。
楚尽大致看了看,这房间与他代办之际别无二致。
烟雀搬进来已经有段时间,却连张床也没有添。
关曼比较贴心,在烟雀身下垫了张褥子,不至于太凄惨。
楚尽从未有过心事,可这段时日,却有太多事压在他的心坎上。
他不愿庸人自扰,可那些谜团却越揉越大,扰得他心神不宁,越思虑越沉重。
他的不安似乎从知晓烟雀意图离开开始,被竹熙那句“旧情复燃”闹的更甚。
烟雀孤身犯险关岐山,楚尽的确挂心,可他下意识的选择自我麻痹,认定自己是气烟雀冒险,只是想同她算算账。
可后来的事,将楚尽所谓的“气”尽数驱散了。
她义无反顾的为自己挡下那一击,他又鬼使神差的瞧见贯穿于她胸口的利器。
面对感情楚尽即便迟钝,他也做不到彻底无视自己的情绪。
他心疼又怄火,却也是不舍得同她计较的,只得埋怨自己,同自己计较计较。
且不论从前,而今的烟雀仍有本事叫楚尽心焦,自她来也没过多久,已经扰得楚尽自己同自己算过无数笔账。
楚尽在关曼口中得知镯子的事,现在想来,这镯子许是自己赠予她的。
楚尽忆不起曾经,所以那些旧事在他这里无法作数,只问他如今心里是否有烟雀,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楚尽不想否认,更不想逃避,但当下的他认为,他对烟雀的喜欢,仅仅是喜欢,谈不上有多深刻。
这个“大料”还多亏沈郁、任双和吕阳精力旺盛、过于八卦。
他们在赵柘身上得不到发泄,转而去诓楚尽。
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这还要从任双逼问吕阳说起。
“小吕,你方才要说的,是不是烟雀?”任双右手掐着吕阳后脖颈,一副要逼他就范的模样。
吕阳见不得任双那张凶神恶煞脸,却也通过赵柘方才打他的那一脑瓢长了记性,知道是不能说的。
他苦不堪言,却依旧咬紧牙关,就是不张嘴。
“我们不为难你。”沈郁将任双掐着吕阳的手拿开,道“你只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这个问题,吕阳若是回答,便是将上一个问题也间接回答了。
可吕阳就是一根筋,根本不转弯。
“因为上一次,我跟烟雀姐说话,老大让我离烟雀姐远点”吕阳如实相告。
“就这个?”任双大跌眼镜。
任双的八卦梦告吹,知道赵柘是为吕阳好,怕他啰哩啰嗦哪句话说错了得罪烟雀,并非是喜欢。
也就吕阳这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会自作聪明往歪了想,乱点鸳鸯谱,耽误事!
他没了精神,瞬间萎靡。
“怪不得老赵锤你!欠锤!”任双撇嘴。
吕阳缩着脖子听数落,一声也不敢吭,依旧认为自己推理的很有道理,若非喜欢,为何见不得烟雀和其他异性走得近?
任双没好气,看着吕阳那个窝囊样儿就闹心。
他转过头去,突然又精神起来,如同蔫巴儿的小草得到了水的滋润,他饱满了。
任双可算不上心细,只是如今的场面两极分化过于明显。
沈郁知晓实情之后甚是无语,半个字也不想多说;吕阳垂着脑袋,撅个大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更别说自己了,奶奶的,白兴奋一场。
只有楚尽,唯独他跟大家的情绪不一样。
他抽着烟,嘴角含笑,似乎心情颇好。
他肩头伤势未愈,只做了简单的包扎,大家都刚从战场回来,玩归玩、闹归闹,不过打发时间罢了,有谁真当八卦是回事?又有谁笑起来是真开心的?
但楚尽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