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味药草后,普度大师便能治好你身体的亏空么,难不成我听到的是假话?”
“就是那样呀!”
燕绾笑了下。
心中无所挂念的时候,她觉得生死也不过尔尔,顶多就是将停留的地方从一处换到另一处罢了。
等到心有所念之际,她才知道自己从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单薄。
“您莫不是以为治好了我身体的亏空,就能让我长命百岁不成?”
“难道不是这样么?”
“自然不是的,”都说久病成良医,燕绾对医术依旧算不上精通,只知道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说“普度大师将我从生死关前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说那场落水伤了我的身体,也损了我的寿元,他后来这些年替我拟写的药方,都是为了给我调养身体,也仅仅只是调养身体而已。”
倘若能够做到益寿延年,那大和尚早就应该被人给关了起来。
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四下散心呢!
燕绾见樊夫人似是还不能理解,低头沉思了片刻,想出了解答她疑惑的好例子。
“那我这么同你说吧,在来樊家庄之前,我身上日日夜夜都是在疼的,骨子里散发的冷意叫人夜不能眠,偏偏白日里的丁点儿动静都能让我心惊胆颤。若是有了樊先生种的那味药材,配上普度大师为我拟写的新药方,是能治好我身上的疼痛,叫我夜里能睡个好觉,不至于再因为疼痛而不能休息的。”
听到这里,樊夫人心中总算有了个大致概念。
却又觉得因着此等缘由而错过彼此,便是她这样的局外人听着都心疼的。
就又劝道“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又怎知这天就真的不让你活了呢?”
“我从前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全城的大夫都去给他诊过脉,看过病,都说他活不过第二年的初春,便是阿肆与普度大师的师父去瞧了他,所得出的诊治结果也是那般,可人家最后不还是好端端的活过了初春,一直到古稀之岁才去世,所以大夫的诊治结果,有时也不能太过当真的。”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燕绾捂住心口的位置,心中五味杂陈,也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樊夫人见她似是有改变想法的迹象,就又多劝了两句。
“左右你还活着,就更应该珍惜你所珍爱的人,你当知道犹豫不决是为人处世的最大禁忌,殊不知多少的遗憾就是因为最初的犹豫不决。”
她还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少女红通通的眼睛,樊夫人只觉得她可怜又可叹,一时间忍不住想眼前的小姑娘若是她的女儿,她又当如何。
于是不打算开口的话,这会儿也全都说了出来。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来,你更应该嫁与谢忱,未嫁之女死后不入祖坟,疼爱儿女的人家会寻个风水宝地将人葬下,倘若是那等毫不在意家中女儿的人,恐怕一口薄棺就随意发葬了,你若是嫁给了他,好歹死后也能有个正经去处。你原本就是喜欢他的,那嫁给他又何妨,你说你与他要好,担心你死后他会难过,可这与你嫁不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她所言,她总是要死的。
无非是或早或晚的区别罢了。
谢忱倘若心中有她,那不管她是否嫁给了他,他都会难过的。
那何必为了这点事情,就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呢?
也不知是樊夫人的那句话触动了燕绾,先前停下的眼泪,这会儿又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她两只手抹着脸上的泪珠,却愣是擦不干净。
满怀着哭腔说“我不能嫁给他的,生离死别是世上最令人难过的事情,我死之后自然是万事不知,可留下来的人该有多难过啊!”
“他若是娶了别人为妻,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