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没有听过下人背叛的事情。
只不过锦官城是个不怎么大的城镇。
城中的世家说得好听一些,有一个世家的名头,实际上与京城那些大城镇相比,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
井底之蛙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蹦跶。
就算两家人当真的有什么矛盾,也都是将矛盾摆在了明面上来处理,还不曾有谁那般没有下限的使用恶劣手段。
因而谢忱从没想过自家的下人会另投他人。
同坐一车厢的燕绾,这时才反应出不对劲来。
她从车厢外形销骨立的人们身上收回视线,跟着谢忱一起看向了普度大师。
尽管从生死关头救下她的人是普度大师。
但她还是更习惯站在谢忱那边。
“应当不是您做的吧?”她望着面前波澜不惊的大和尚,试图为他平静的态度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先前是您一直催促着我往碎叶城去,生怕耽搁了时间,会错过那味药材,所以您又怎么会买通车夫,叫他中途换了方向呢?”
“这对您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不是么?”
似这般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尤其是刚才采石场的那些人,脚上都带着锁链,旁边似乎还有穿着官差服饰的人一闪而过,说不定他们就是朝廷某些被送出去改造的犯人,而此处便是那些犯人劳作的场所,也是另一重意义上的监牢。
“我不曾买通过什么人。”
普度大师忽然开口道。
不等燕绾松口气,就听见他接着说“是你们一直没有注意过,在外面赶车的人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谢忱飞快的掀开了车帘,外头的车夫听到身后的动静,默默地转回了头,带着草帽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他的眉毛很深,衬的脸上的那双眼睛就越发的小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他这会儿看着车夫的模样,确实觉得对方的长相和记忆中的车夫似乎有着不小的区别。
他的眼睛太小,络腮胡太多,就连身形似乎也更加魁梧一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普度大师提起这件事情之前,谢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人的不对劲。
“他好像确实不是我家的那个车夫?”
本应该是斩钉截铁的话,落到谢忱的口中,就多了几分迟疑。
事实上,他对自家车夫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也就记得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走出门的时候都会吓哭不少小孩。
除此之外,他也记不得更多的东西了。
连谢忱自己都不怎么确定,更不必说是从没注意到这些的燕绾了。
她看着还被谢忱攥在手中的车帘,以及车厢外面逐渐靠近的那群穿着官差衣服的人,抬手拍了拍谢忱的胳膊,示意他先将车帘放下来,然后又看向了普度大师。
“他是您的人吗?”
燕绾在普度大师说话前,又补充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不要像刚才那样顾左右而言其他。”
“不管是您,亦或是其他人将我们带到这里,总归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我对这其中的缘由并不是很感兴趣,您只需要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就好。毕竟我的时间安排的很满,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呢!”
她学着普度大师的姿态,尽力做出并不在乎的模样。
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已经出卖了她。
车厢从外面被人敲响了。
清丽的女声带着笑意的开口“千等万等,可算是将大师您给等来了,要是您再不来,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只是会在这里耽搁一两日而已,你们先同我一起下去吧!”
话音落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