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扰燕绾与喜乐的主仆情深,但谢忱派人送来的信,她也不能不送的。
“姑娘,这里有您的信。”
虽说喜乐从前也是在燕绾身边侍候着的,但她现在毕竟是自由身,谁知道她听多了事情后,会不会往外说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亦是不可无的。
白果没有说信是谁送来的,但能给燕绾写信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的。
燕绾接过了她手中的信,没有急着去看,反手将信扣在了膝盖上。
她看向喜乐,迟疑的问道“平安他现在如何呢?”
当初让平安去买云片糕的人是她,连累兄长不得不跳河救人的也是她,原本不该将错误都推到平安身上,让他来承受这份恶果的。
是燕老爷和燕夫人不愿意怪罪死里逃生的女儿,才迁怒于平安的。
“他看上去……很好!”
平安确实过得是很不错的。
明明才二十出头,小时候看着也不是很健硕的一个人,如今站直了身子都已经有房门那么高,他每次来看喜乐的时候,都得弯腰才能从后门进来,不然就会直直的撞到门梁上去。
喜乐奇怪的停顿了下,才接着往下说。
“我哥他现在长得特别高,高高壮壮的往街上一站,就跟镖局里的大胡子镖师似的。我跟他打听过了,老爷和夫人只是嘴上说的厉害,其实心是很软的。”
“我哥离开燕府后,就成了……别人的侍卫,每天都有肉吃,他过得比我还要好,姑娘您其实不用再担心他的。”
虽然燕绾从前没有说过,但喜乐是明白她的。
从前她想要劝说燕绾,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空泛。
如今平安都已经能出现在燕绾的面前,那她自然是要让燕绾别再为陈年往事而忧心了。
燕绾只是顿了下,并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
她分不清喜乐话中的停顿,是因为震惊于平安的变化之大,还是在编造着能让她宽心的话。
于是她只是浅笑着“那可真是太好了。”
熟悉燕绾的人都知道,她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敷衍。
却没有人对此露出异样的表情来。
喜乐在夕阳落下山的时候,提出了告辞。
她谢绝了燕绾的好意,没有让人送她离开,而是选择独自回家去。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不记得别人的相貌。
倘若让燕绾身边的人,在她家中看到了她的哥哥,有些事情就会很不好说的。
然而当她从燕府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
她回头看去,看见奔着她跑来的白果。
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代替了她在燕绾身边的身份的人。
喜乐想,她应该是不喜欢这个人的。
或许直接扭头就走,才更为恰当些。
然而她最后还是停下来等着白果了。
她不是忽然又开始喜欢白果,而是担心这家伙会到燕绾面前告状,坏了她在燕绾面前的形象,那就不好了。
喜乐是很在乎燕绾的。
“我知道你,不过你不跟在姑娘身边,怎么忽然过来找我了?”
白果喘了几声粗气。
说出来的话,却与喜乐的问题毫不相干。
她说“我从前是姑娘院子里的洒扫丫鬟,本来是应该跟着翠屏姐姐她们一起,被送到外地的别庄去,但因为姑娘出事的时候,我恰好因为风寒的缘故,连房门都没能走出一步。所以我最后还是留在了府中。”
只是留在了府中,而非是留在燕绾的院中。
“我从姑娘院子里的洒扫丫鬟,变成了客院那边的洒扫丫鬟,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在客院那边待着的。”
“结果程焕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