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他的字也从一开始的温和内敛到后来渐露锋芒。
其实想也知道,像大哥这样日日都会花上半个多时辰来练字的人,他的笔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一成不变呢!
只是如此一来,那封夹杂在家书中的信,又会是出自何人之手呢!
是燕老爷么?
应当不会是他。
他如果当真想要算计什么,绝不会留下这么显眼的纰漏。
那会是燕夫人吗?
燕绾忽然想起她的娘亲尚未出阁之时,在京城也是鼎鼎有名的才女,尤其是在书画一道,见过的人就没有不称赞她的。
她回想着在碎叶城见到的娘亲,又摇了摇头,算一算时间,那封信从碎叶城寄出,正是大哥受伤的时候,娘亲那时应该在担心大哥的伤势,哪有闲工夫来模仿大哥的笔迹,写上那样的一封信呢!
在书房中待了整整一天,晚膳之时,燕绾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中的一应摆件,已经在玉棋的巧手下都换成了燕绾习惯的模样,再不会出现红绸罗帐那样的事情了。
“我今天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见到姐姐。”
燕重镜是在她用晚膳的时候登门的。
小少年换上了宝蓝色的衣裳,委屈巴巴的看着燕绾,看上去好不可怜。
食盒里的饭菜还没有全部端上桌,燕绾朝小少年招了招手,说“我今儿早上去大哥院子里略坐了片刻,后来就去了前院的书房,忘记叫人同你说一声,也怪不得你总是见不到我。”
又问他“晚膳可用过了,要是没有的话,不如就在我这里用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她忽然就想到了主院里的爹娘,还有受了伤的大哥。
说好了要过一个团圆的年,结果不仅除夕夜没能在一起,这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开始的时候,也还是没能见到爹娘与他们说上一言半语,仿佛眼下不是什么新年,而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子,所以连面都不需要见上一次的。
碎叶城与锦官城似乎没了区别。
不管是在前者之中,还是在后者之内,所得到的结果也全都是一样。
如果燕重钧没有受伤的话,或许还会到燕绾和燕重镜的院子里坐上一坐,但他受伤了,且伤势没有好转,瞧上去还有些严重的样子。
于是最后凑在一起的人,仍旧是只有燕绾与燕重镜两人。
燕重镜摸了摸肚子,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就是吃的时候有些食不知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
现在也不是不能再吃点的。
食桌之上不说话,是燕老爷从前自己定下的规矩,自从上次他带着程焕跟他们一起吃饭,在桌上说个不停后,这条规矩就已经名存实亡,没有什么效果了。
“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程焕再来找你提亲的话,你会答应他吗?”
燕绾小口小口的吃着饭,没成想燕重镜会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她显些被嘴里的饭菜给噎着了。
连忙喝了口汤,让自己稍微缓了些,她才奇怪的看向燕重镜“阿钊怎么会这么想?”
“我应当是同你说过的,往后打算常伴青灯古佛,立誓终身不嫁的。怎么你年纪轻轻,记性就已经这么不好了么?”
才说过没多久的事情,就已经记不住了。
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呢!
燕重镜只是想在自家姐姐面前再确认一遍的,有些事情他就算自己心知肚明,也是没有用的,还得自家姐姐亲口承认了,他的心才能踏实下来的。
他夹了块脆骨,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碎吞下肚,“我当然是记得的,可是姐姐你不也说女孩子天生就是一个时间一个想法的,我就想着姐姐你会不会在后来又改变主意了,这才确认一下正误的……”
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