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牛三起开始撒网打鱼。他知道他不打鱼,夜里还会有人来炸鱼的,谁炸的他心知肚晓,但道不出骂不明。鱼苗儿白撒了,鱼塘赚不到多少钱对富裕的牛三起来说是小事,他咽不下这口气。村里人都看着呢,他牛三起被村委会,不,是被刘姓家族的刘东强狠狠地摆了一刀。
抽干鱼塘水,东街开始动工。当挖掘机在东街北头儿作业时,竟然挖出了三枚手榴弹。吓得挖掘机司机车也不灭,一溜烟跑出了老远给头头儿汇报。刘东升接到负责人电话,十分钟开车赶到。
滑到坡下,刘东升蹲下看了看,又爬到马路上让人打一一零报警。车停在路北边,自己坐在路南边,亲自坐阵不让过往的行人车辆靠近。
市里特警支队的排爆专家到达,手榴弹的四周很快拉起了警戒线。现场查看后,专家判断三枚手榴弹是抗日战争年代的,引信完好,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专家小心翼翼地处置后,找卡车拉走。并交待刘东升,在挖掘过程中提高警惕,发现新的手榴弹或其它可疑物品务必及时报警。
接下来的挖掘中并没有发现新的手榴弹,只挖出了些锈迹斑斑的折裂不成形的短刀短剑残留。这些并不稀奇,铁佛村人家盖房子挖地基时常会挖到,甚至也会有人骨遗骸。明初靖难之役双方打仗时间最长的地方就在铁佛城,这些人骨遗骸和刀剑兵器,就是那场战争留下来的。
铁佛村挖出手榴弹的事引起市里文化部门的注意,文化局的负责人又把八十多岁的陶老专员请到现场。
陶老专员是铁佛城抗战的亲历者,在现场,铁佛寺释参师傅和陶老专员一起回忆了六十多年前的战斗。当时铁佛寺驻扎着一支日军分队,挖出手榴弹的地方在寺庙东南五十多米,正是战斗时我方人员所在地。文化部门建议随行的佛城区相关领导,可以在沿街房建成后,在挖出手榴弹的地方专门安排几间房子,做一个铁佛村抗战纪念馆。传承革命精神,当做区里的一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陶老专员说除了革命队伍,铁佛村和北郊群众的抗日事迹也要挖掘。譬如刘大君,虽然杀过群众,但也对打击日军有过贡献,还救了许多的共产党人,我就是他救下来的。刘大君有他那个时期农民的局限性,我们要客观的记录和评价。陶老专员问起刘大君的后人,跟在后边的刘东强上前汇报了刘东升的事。
刘东强和刘东升说起区里要在东街建抗日纪念馆,还提了陶老专员要求写大爷爷。刘东升让东强详细地学说一遍老专员的话,然后径直去向了铁佛寺,他要去请教释参法师。爷爷过去曾经背过汉奸的臭名,父亲就是因为被当成汉奸的狗崽子而上吊自杀,他担心将来纪念馆对爷爷的说法儿。
东西街修建的同时,刘东强在村东也建起了自己的特美的家家俱厂。两条五百米长的商业街二百多间三层的铺子需要大量家俱,不久后拆村建楼,家家也会换新家俱。单是村儿里的需求就够养活他两年的家俱厂了,过去的生意都是和东升哥合伙儿的,而这回他要自己做老板。
自从有人要过学费后,又有三个人以同样的理由找上门来,刘东升自己挖坑儿自己跳,从补贴学费变成了包学费。刘东强知晓后又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开骂,骂那些要学费的人得寸进尺厚脸皮。对于刘东强的喊骂人们论道他没人情味儿,而对于刘东升也不领情,说他的钱三辈子花不完,就该拿出来,是村里人从小到大养活的他。
刘东升听到人们对哥俩儿的非议,回家从院儿里找来个破盆子,把抽屉里炕褥子下边自己放的媳妇儿放的借条儿,统统扔到了盆子里,一把火点着了。等到秦翠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盆子里的借条已经成了灰烬。秦翠花在院子里和男人嚷嚷,刘东升吹起口哨出门而去。
东西街主体起来的时候,刘东升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南方投资人了。电话问东强,刘东强推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