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这才倒出一肚子苦水。每年过千万元的销售两百万的利润,可所里只给工厂留下四五十万的发展基金。因为学历、资历和工作成绩,自己已经成了最年轻的副所长。可能是所长怕对他的职位有所威胁,一直压制着工厂的发展。可又不能拿着工厂的钱去和所长搞关系,所以和所长间只维持个大面儿。经营上没法用力,就在研发上下功夫,现已有了发明专利五项,实用新型专利三十多项。先进行技术储备,等将来换了领导再行施展。
程木滨也和老师诉苦,在公司里不能和人说的,在上海可以齐博士说一说无妨。有些话长时间一个人憋着,也叫一个难受。
程木滨向来是晚上坐车的习惯,可齐博士非拉着他,去去年哎个刚开业的上海大剧院看瓦格纳歌剧《漂泊的荷兰人》,说是出来一次不容易,阿拉要劳逸结合才对得啦。没办法,只好去代售点先买了下半夜的火车票。齐博士看歌剧看得出神,程木滨看不太懂打瞌睡。
到铁佛市回到家时已是第二天晚上,沈香秀的姨家表妹,负责采购的孙春红正来家里看望老太太。似乎不经意的,孙春红说季副总越来越霸道了,挺好的一个桶托的供应商非得要给换掉。自己和他说慎重考虑下再换,季总说我要换就得换掉,随后又把她大训一番。
“太阳能科普中华行”有了前两年的基础,今年的效果更加地好。科普车所到之处,基本上没有了代理商空白。前几个月,销售量一直保持着翻番的态势。季中正以厂为家月月无休。回县里探亲,也是晚上司机开车带他回去,一大早就赶回来,一点儿也不耽误工作。程木滨知道他有情绪,也寻思着就给他总经理的职位,反正自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工厂是自己的,大事也是自己做主。总经理和常务副总也没有多大区别,名分而已。
就在他犹豫不定时,听到了一条关于季副总的负面消息。
开始办厂时程木滨只单纯想着造太阳能和卖太阳能,充其量围绕着这“造和卖”,再去做采购、运输和财务收款的事。就事做事,除此大脑袋里不想其它,尤其没想着去捉摸每个人的心思。可是这两年来,公司里的社会上的各种各样的人,排山倒海般地向他涌来。说不同的话办不同的事,他不得不过多地去想每个人的动机,因为人捉摸对了事也就办对了。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他接收四面八方的信息,所有人都在给他讲事情。验证对了是经验,验证错了就会有金钱损失就是教训,他成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培养的一个学生。
程木滨变得深沉了,也更加敏感了,不敢轻易表态说个什么意见。否则被别有用心的人拿了当令箭,不知又会扯出什么事端来。有老职工在旺季时来和他说要辞职,给涨了工资隔天又来一个。甚至有人和他说要在方程干一辈子,程木滨也马上想到是不是表忠诚也要涨工钱呢。干脆,把调工资的事交给部门负责人去管,季副总审批,自己不再插手。
当然,这其中也肯定有人不含杂念地和他交流。有个九三年的老职工在院子里碰到,抬胳膊用手滑了下他的头,说他有白头发了让他注意休息。他能看出那眼神的真诚。有一个铁佛市法院的副院长,给他手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长信,洋洋三千言,赞扬方程太阳能立足新能源经济,非常纯粹地鼓励他。
至于被季副总从采购岗位调岗调成负责物流运输车的小孙孙春红,来举报季总,就明显得有报复的目的了。但公司的很多问题,往往就是因为个人恩怨带出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有很大的普遍性。每个人工作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家庭的生计,自我保护是本能。与已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事工资不多,少一事工资不少。
趁季总下车间的时侯,孙春红快速地跑上三楼程木滨的办公室。她告诉老板季总换上的采购负责人是他的亲戚小林,没有参加过“科普行”,违反了参加科普行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