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剩下这两头能尿到一壶里就不错了。孙黑子建筑队离开时,这个队的一些民工留下了一些,分别加入了东升和老秦的队伍。
在挤走了孙黑子后,东升才发现老秦建筑队远远占了上风。在施工分配上苏队长明显偏袒着老秦,在工程量计算上,建筑公司的方预算员也同样对老秦优厚有加。虽然老秦和总经理有亲戚,但县官不如现管,这苏队长肯定是得了老秦比他刘东升更大的好处。
东升忽然想起给孙黑子制造麻烦时,搅拌机卡石头是老秦安排的,看来这开搅拌机的徐姐是有问题的。
搅拌机远离建筑主体三四十米,孤伶伶地立在现场空地上。一天风大,东升身子贴子搅拌机对徐姐说你背过身去,我内急撒尿。徐姐说我看着,你能尿出来你就尿。东升解开裤子就尿,徐姐哈哈笑着一杯子水泼过来。东升明白了这女子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
注意力集中之后,不几天就听到了关于徐姐的信息。“徐娘们儿喊我们的声音不像前几天哇哇的叫得那么欢了,今儿变温柔了,昨儿夜里肯定又被苏头儿宠了”。几个推混凝土的民工嚼着舌根子从东升身边走过。东升扔过几支好烟,打听明白了根由。
徐姐是老秦从老家东北带过来的一个寡妇,年龄不大又有几分姿色,刚一来就被老秦送给苏队长笑纳了。
东升告诉刘和平,不求沾光也不能吃亏,最起码得和老秦建筑队扯平。施工分配,得好坏活儿均分,工程量计算,得同工同量。方预算员是建筑公司计算外包建筑队施工量的女预算员,刘和平是东升建筑队对接方预算员的会计。两人天天打交道,刘和平自觉有眼缘,所以主动请缨搞定方预算员。东升则寻思着如何在结算抽成之外,和苏队长关系更进一步。
一个半月后大功告成。东升用工厂两倍的工钱拉来了个来自北方的厂妹,到工地上他们的小伙房给大伙儿做饭。这厂妹不仅是年轻也有些长相,不久就拿下了苏队长。那边刘和平出主意,帮方预算员打拖了半年之久的离婚财产官司。和平高中毕业,又买来法律书籍狂啃,最后也出奇地大获全胜。
自此,随着苏队长和方预算员的基本公允,老秦队和东升队进入了小摩擦不断大矛盾没有的相对和平共处阶段。
苏队长让东升安排人去给建筑公司才总经理家装修房子。
东升心里怪苏队长不让才总的亲戚老秦安排人去,干嘛要吩咐我?又一想,不如借此机会和总经理也套套近乎,就带了人亲自前去。谁知到了才总家有点儿失望,才总交待完装修要求,一家人就旅游去了,只留了个小保姆看家。
失望之余东升就逗保姆开心,要不让人家给做好饭吃,要么让人家给洗衣服。保姆也不腼腆,说早听才总说过你铁工头儿了,没想到这么黑。东升说我家是非州的所以黑,保姆说非州是哪个省啊我没去过。虽然总经理不在家没有套上近乎,但保姆好菜好饭地侍候着,还把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熨的平平整整。
来深圳八年来,离开家乡的师母八年来,东升第一次吃上可口的饭,穿上这么整洁的衣服,也是第一次有点魂不守舍了。
十来天后装修完工,东升把一张电影票递给了保姆,说电影《春桃》是大明星刘晓庆演的,为感谢这两周的洗衣做饭请你看电影。保姆说快上工地吧去你的吧,一转身又说票买了就看吧别浪费了,去看姜文不稀罕看你,这半月实在是看够了。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老秦一把把东升从工地的住房里扯了出来。
东升以为是闹玩儿,边走边说老秦哥喝酒我认怂,动手你真不是个儿。老秦两拳打在东升胸口,说瘪犊子为什么要欺负翠花?东升说我没欺负翠花啊,再说我和翠花关你屁事啊。
话说完了,东升的脑子电光火石般地炸开了明了了,天哪,敢情这翠花是老秦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