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关隘,沿着农田乡道再走五十里,便是磁鼓江的渡口,渡过江,就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镇江府所在了。
胡安很开心,这一仗剿匪斩获颇丰,虽然自己也损失了七十多名黑甲精兵,但却将五龙山夷为平地。
当天,胡安依约进入五龙山,清理战场,点清战果,并另探马将捷报呈递州府。当晚又在五龙山整军,翌日方才领军下山。一路行来威风凛凛,黑甲军迤逦行军,进了隘口峡谷时,已是日上三竿。
到了隘口,胡安忽然发现,门楼下站着一人,那人背负双手,傲然屹立。见着胡安,抱拳扬声道“胡将军,在下可候你多时了。”
胡安抬眼一看,那人正是沈牧。胡安心中一惊,这人怕是有病,怎的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胡安勒住骏马,扬声道“沈牧,你在这里作甚!”
他心思涌起,揣度沈牧此来所为何事。再胡安眼中看来,五龙山的众人不过是一群杂碎,除了这个沈牧,沈牧是个例外。
他当了多年的兵,也做了多年的官,剿过很多的山寨。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敌人,可以如此淡然的来找你谈判。
沈牧这个人,比杨潜强的太多。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送死。
但胡安是兵,沈牧是匪。兵于匪见面,怎么可能让一个匪震住了颜面。胡安扬声怒喝道“漏网之鱼,敢来送死,谁于我将他拿下!”
沈牧是五龙山的人,黑甲兵大都知道。毕竟沈牧只身一人于胡安商议时,众人是看在眼里的。
他们不知道沈牧和胡安之间有了什么约定。昨日攻上五龙山的时候,山寨里只有十几具烧焦的尸体,加上外围四寨的人头,已经足够他们领赏升官了,自然不会多问。
此时沈牧却出现在这里,胡安又令人将他拿下,多一个人头,多一分军功,何况沈牧不过是个少年书生,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即便有两名骑兵纵出马队,道“将军稍后,我兄弟二人将他擒来。”说话间,纵马疾驰,挺枪往关隘口冲来。
沈牧哈哈一声大笑,扬声道“胡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先看看你左右山岗,在做盘算。”
胡安抬眼看去,左右山岗忽的一声呐喊,十数只羽箭,齐齐射向两名骑士,那两人奔的正急,哪里想到背后有人射箭,登时被射穿了五脏六腑,栽下马来。山岗上尘烟四起,人影憧憧。两边山岗树木丛杂,又正直盛夏,枝繁叶茂,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马,聚在山顶。
沈牧道“胡将军,你可瞧得仔细,若是你还敢在动,山上的石块可不长眼睛,砸落下来,我可不能保证将军安危。”
胡安心中骇然,这个沈牧果然非同凡响,如今自己黑甲军入了峡谷,已是退却不得。黑甲军虽都是训练有素,但此时不占地利,冲杀起来,万一自己被滚石流箭射中,那甚么功名利禄可全都没了。
胡安惨笑道“沈先生,你这是何道理?”胡安心知此时已被沈牧所挟,连称呼都客气了许多。
沈牧道“胡将军,在下只想和你在谈谈。”
胡安道“这……你这样做,还有什么诚意好谈!”
沈牧道“若在下不做些手段,胡将军会和咱们谈么?还请将军来这门楼之上,沈某有些肺腑之言,想和将军重新谈过。”
胡安纵是万般不肯,却也毫无办法。便止住黑甲军,令他们列阵在后,自己纵马到了关隘前,下马登上隘口。
胡安道“沈先生,好手段。”
沈牧道“为了活下去,只好不择手段,将军,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
胡安道“咱们前日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放您们兄弟逃出五龙山,你助我官升中枢。”
沈牧道“可是胡将军却做了两家买卖,一边答应了我,一边又将咱们行踪卖给了杨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