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人得活着。
而余瑟也是仅凭着这个信念,活到至今,如果不是心中尚未还有信念在,她早就随着死去的女儿一起去了。
“韫章,”余瑟轻轻开口。
顾江年仍旧不为所动。
顾江年终究是没有磨过余瑟,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天离开了君华顶层的办公室,同于色一起前往墓地去祭奠那个当初最大恶极的人。
墓地内,余瑟着一身素色旗袍蹲在墓碑前,墓碑前方燃着纸,余瑟手中拿着三根香,淡淡的波动正在燃着的黄纸,最终念念有词,说的无非就是成年老套的那些话。
缅怀过往,告知现在。
而顾江年呢?
夹着烟,立在余瑟身后,阴沉的目光盯着墓碑的照片上,缅怀?没有,痛恨——倒是不计其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韫章一起来看看你,”余瑟是个及其温柔的女子,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过高等教育、余家长辈也是老一辈中的佼佼者,培育出来的子女,不管是余瑟还是余江,品性都是上承。
一个人不管是年幼时又或是中年时,更或是老年时,总免不了要吃点亏。
而余瑟亏吃在了中年时。
她与顾源的这场婚姻本是琴瑟合鸣,门当户对,男才女貌,更甚是当时c市上上下下人,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桩美好婚姻。
一双儿女,夫妻恩爱,多少人羡慕不来啊?
可后来,人至中年,本是恩爱的丈夫受不了诱惑,背叛了这场婚姻,引狼入室,散了这个美好的家庭,让她一月之内,失了女儿,又失了母亲。
自己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余家老太太忧虑成疾,也跟着去了。
顾江年一直觉得余瑟有立地成佛资本,就如此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她还有心情来祭奠来扫墓。
你害我全家,我还要念经超度你,这种大义,顾江年是学不来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玩意儿。
他要真这么慈悲为怀,当初也不会干出颠覆顾家的事儿。
原谅?
一个本该千刀万剐下油锅的男人,凭什么得到别人的原谅?
余瑟那话一出来,本是面对这墓碑的人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背对墓碑。
夹在指尖的香烟微微抬起,浅浅的吸了口。
顾江年今日站在这里,都觉得浪费时间,身后的纸灰,缓缓的飞向上空,有些许落在顾江年的肩头上,他侧眸望了眼未曾管它。
身后,余瑟的话语声依旧,顾江年没有心情听她的言语声,跨步走远了些。
陪余瑟来,已经是让步了。
“晚上早些回家吃饭。”
“最近忙,都住在办公室了,”顾江年开口回绝。
听的兰英话语中的意思,余瑟今夜是要留宿顾公馆。
潜意识中,顾江年是不愿的。
倘若余瑟留宿顾公馆,小泼妇岂不是间接性的无家可归了?
顾江年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姜慕晚和余瑟之间,它毅然决然的极其坚定地选择了姜慕晚。
余瑟从顾江年的话语中隐隐约约的听出来了这人心里窝着火,本想在言语,可想起他刚刚在墓地里的那番神色,准备出口的话悉数收了回去。
“有空多回梦溪园,”余瑟叹息了声,道出了如此一句话。
转身走时,神情稍有些落寞。
顾江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敲了敲桌面,面上神色,也并不好看。
姜慕晚连日来的心情不佳在这日得到了答案。
下午时分,正开会的人,血崩了。
她记不起自己上一次例假是何时来的了,可这次显然不正常,一场会议戛然而止。
临近下班时分,一颗止痛药下去才止住那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