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们一起搬动桌椅。
戚尧抬眼看过去,嘴唇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刘慧中心领神会,抬手在戚尧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跟着自己去楼上看看。
“戚尧啊,”刘慧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也曾是我最大的顾虑,担心马老一心想着情分,不肯收咱们的钱,白白让咱们占了个大便宜。”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马老之前跟我说过很多次,我都一一拒绝了!一直到这一次,”刘慧中在连上两层之后停步,侧身,抬手指了指前面,“马老用自己的坚持,成功说服了我!”
没有了刘慧中的遮挡,戚尧抬眼看过去,目光所及,直接愣在了原地。
和一二楼完全不同,三楼似乎早就有人在用心打理,连尘网都少有见到。
有序排列的旧时期长条桌椅,红漆多有脱落,露出了青黄的原木色,却不显得落魄,反倒因着用心的整理而显得格外温馨,像极了学生时代简陋却暖融融的教室。
正前方挂着宽宽大大的幕布,一旁放着各种各样的伴奏设备,几把戏曲常用的民族乐器斜倚着整齐排列,似是乐手齐备就可以立即开演。
而在宽大的幕布上方,长幅的红布端正挂着,上面是金字深描的几个大字——“坤伶新社研习社”。
戚尧不由自主的深深吸进一口气,满眼复杂地看向刘慧中。
“这是”
“嗯,没错,”刘慧中深深地点头,再开口时声音多少带上了些哽咽,“是你师父的手笔!我猜他并没有什么把握劝服咱们搬到这里来,但就算是那样,他也还是在偷偷做这些事情。
他说,为防咱们想得太多,租金,他可以收,但那之后他还是会拿出一半的钱来,去资助一些一心想要学戏却又没钱学习的孩子,送到咱们这里,让孩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是戏行最后的坚持!”
“老爷子说”刘慧中的说话出现了短暂的中断,半晌,他努力做了次深呼吸,才勉强继续。
“他做这些,其实绝不只是为了和咱们的情分,他也是藏着私心的。他说年轻一辈是戏曲的未来,他只是想借由一些真心热爱戏曲人的手,去培养这个未来!也好让那些嘲讽过戏曲演员的人们看看,戏没死,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