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已经拥护着皇上离开了牢房,牢门锁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往牢门跑去,却被脚上的锁链绊住了,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喊,“是伏荏苒,空白诏书在她……”
话音突然掐断,她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望着隔壁牢房,有不甘地泪水从眼角滚落。
“你是……谁?”
她嗓子艰难地吐出细微的声音,浑身僵硬无法扭动,一根微不可见的银针没入了她脖子里。
夕嬷嬷站在两个牢房相连的地方,平日温顺的神情隐去,换上了一张冷漠刻板的脸。
“我来送你一程。”
那不男不女空洞的嗓音,让太后瞳孔睁得更大了,嘴唇抖了半天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就是那个黑衣人,原来她就在自己身边。
怪不得,太后策划了许多次刺杀行动却都让伏荏苒逃出生天,上元节刺杀、围剿桃花春庄、围场陷阱,都被对方提前知晓逃脱,那个内鬼也是她。
枉太后自大一世,自认为整个皇宫尽在掌控,却没看出身边最亲近的人是细作。
夕嬷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手中一条长绳飞卷,穿过牢门柱子间的空隙,将地上的太后裹起砸向了墙壁。
与此同时,大声呼喊着牢头,“来人啊,太后撞墙自戕了——”
到死,太后都没能闭上眼睛,七窍流血的死相如同地狱的厉鬼。
……
宣德殿内。
皇上迷迷糊糊昏迷了一个时辰后悠悠转醒,满朝臣子、皇室宗亲全都侯在床边,后宫妃嫔也都哭哭凄凄地守着。
医正给他诊脉,脸上却无因他苏醒的喜色,反倒沉重地闭了闭眼睛。
众臣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情况不好,心中皆是警铃大作,顿感大雨将至。
医正与几位重臣、皇亲到偏殿说话,医正直言不讳,“陛下伤及心脉,已是无力回天,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
沉重、悲怆的气氛弥漫开来,而后便有胆大的人道,“陛下若驾崩,该谁人继承大统。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话虽有些大逆不道,却也问在了重点上。
皇上死后,皇位该由何人继承,君不定国必乱。
皇上没有儿子,书婕妤肚子里的是儿是女还未可知,况且年幼君主继位容易引起居心不良者动乱,历史上胁幼主把控朝政之事比比皆是,实在不是好事。
若没有皇子,便要从皇室宗亲中挑选。
燕王是先皇皇子,与皇上血缘最近,也最有资格继承大统。
但燕王生母韩太妃非暮国人,且还是圣主信奉者,胡相国等世族宗亲心中自是不愿。
若燕王坐上皇位,有韩太妃这样的太后,桃花春庄日后在暮国的地位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届时朝堂上典沧一派势大,世族宗亲将会遭到更多的打压。
针对这一点各怀心思的大臣们便吵了起来,有的支持燕王,有的支持被赶往封地的其他先皇子嗣,偏殿内顿时好不热闹。
正在这时,皇上身边的余公公前来传禀。
“各位大人,陛下召见。”
皇上迷迷瞪瞪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甚至有了些许光彩。
他任由内侍喂着参汤,目光瞧见胡相国,艰难地朝他招了招手。
皇上把胡相国、典沧、燕王都唤到了身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细若的声音。
除了那三人,满大殿跪着人都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自那以后,暮国的江山换了一位新的帝王。
……
听着那一声声沉闷、悲怆的丧钟,伏荏苒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皇上死了,被一根细细的金簪刺死了,凶手是丽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