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马踏步上前,而后各营步槊手与弓箭手便交替跟进,在拒马之后设下密集的枪阵。
葛彦璋引军回撤,剩余不足八百的重骑兵分向大营左右两翼,便在这时,土丘之上剩余的一千唐军动了。
李世民解开鞍钩下的皮带,自内里竟掏出块肩甲来,“咔”的一声扣在肩头。随即胸甲、护肘、护膝、护胫,短短几息,便由轻骑兵变装成了重骑兵。
周围的士兵们也有学有样,这还不算完,待两侧的皮袋子里的东西拿完,后者解开侧面皮扣,将袋子展开,内里竟露出了以三角形甲片勾连一体的内衬,将顶端的铁环往战马笼头、肚带上一挂,就成了重骑具装。
这种堪称华丽的变身,几乎就是在王世充的眼皮子地下生生发生的。后者眼角抽搐之余,不等反应,对面号角声起,那抹王旗已是一马当先的向这边冲来。
“杀啊!”
一员手持长槊的黑脸骑将紧随李世民身侧,一千玄甲重骑踏着鼓点般的节奏直冲阵前。而两翼的段雄与丘行恭彼时迂回到山坡之上,纷纷下马拾起之前丢下的袋子,过不多时,便又是两千重骑打马冲下。
这是智慧与勇武的结合,也是科技的碾压。
王世充大营前的拒马只抗了一瞬,后方持盾以阻的刀盾兵就被一箭射翻。冲到近前的尉迟恭挥槊连挑,将拒马砸翻在其后的阵中,一千重骑便如烧红的刀子一般就那么捅了进去。
“撤!撤退!撤到大阳桥以北,据河以抗!区区三千骑兵,只要吾等占据地利,他们便过不来!”
王世充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奈何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彼时陕县城中的陈政虽然军事水平一般,但还有个与之朝夕相处了两年的皇甫无逸呢。
这边都不等小王把将令传到各营,对岸的县城南门大开,隐于其间的五千府兵便杀了过来,瞧那不管不顾的架势,竟是要抢在他们前面占据大阳桥,堵他的后路。
李世民一瞧对岸那场面就乐了,一边紧着拉起弓弦抢尉迟恭的人头,一边暗道这陈政不愧是被老三调教过的,就是有眼力见儿。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此战若擒王世充,寡人取洛阳,便如探囊取物耳!儿郎们,杀啊!”
“杀啊!”
自西北归来之后就一直在训练,未曾上过战场的众兵将彼时热血翻涌,士气不用激励便达顶峰。从空中俯瞰,三道玄色箭头犹如三支离弦之箭,径往王世充的中军旗下杀去。
“郑公!麾下为您断后,请速撤离!”
从东侧好不容易才跑回来的葛彦璋都容不得缓口气,便有喝令骑兵集结,分做三个方向正面迎向攻来的唐军,为小王跑路争取时间。
后者也不矫情,先是拉过亲儿子“啪啪”抽了两个大嘴巴,接着便在亲卫的簇拥下爬上战马,沿着谷水河岸向东奔逃。
他这一败,自函谷往东至渑池一线近二百里的平原便尽落唐军兵锋之下,东都以西再无险可拒。
天险已失,敌军入境,四面楚歌,这景象,莫名有些熟悉。
王世充想起了当年卢明月攻洛阳,乱军四面围城,逼得杨广南下江都时的情形。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更绝的是,还有人为他提出了类似自己当年为后者所提的建议。
“阿爷,唐军势大,孩儿来时听闻荥阳诸郡皆已降唐!不如先带军撤入襄城,咱们重整兵马,给其来个反包……”
“啪!”
又是一个大嘴巴,差点把王玄应的脑子一起给抽出去。
王世充暗骂老杨这才死了几年啊,傻哔才学他那做法呢。口中却是骂道“黄口小儿,安敢乱寡人军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战失利,如何能动摇大局?你若破了胆,自滚去城中哭嚎,莫要在寡人身前叫丧!”
“孩,孩儿不敢!孩儿也只是想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