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恐惧。
只要有他在,任那岁月如流水一去不返,命运如汪洋风浪翻卷,沧海桑田,她都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这便是幸福吧。
但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一直朦朦胧胧,明明使她心安,却从不以真面目面对她,总是有所避讳。
总似这般雾里看花。
戚宁觉得自己手心出了汗。
中秋时节,夜已微寒,他却掌心出汗。沙场上,千军万马之前,他那握剑的手也从未这般。
不是因为紧张,不是因为担忧,而是因为一种妄想带来的血脉沸腾。
那个回答终于响起。
“没有。”
没有,还好没有。
可是,真的没有?
下一念,戚宁便知道自己的幻想滑稽可笑,毫无理据。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而饮。
萧娘,我的脑中好像生病了。萧娘……
宫云飞道“既然没有,长公主便不应拒绝给本王一个日久生情的机会。”
太后看着宫云飞,似欲言又止。
皇帝说“既有先帝托付,长公主的亲事便肯定要长公主满意方可。三皇子的提亲,来日若长公主有意,可再议。”
太后悻悻道“长公主尚未有心上人,三皇子,你可要珍惜机会,来日可期。”
听起来像个交待,其实是暗示。
宫云飞倒是知情识趣“好,好事往往多磨,既是天作之合,不在朝暮。但今夜良辰美景莫空对,不知长公主是否能赏光,宴席散后,与本王一同游花园赏明月。”
宫云飞好歹是大洵最得宠的皇子,萧楚楚已经拒绝了一次,这个游园赏月的要求并非难事,若再次当众人面推脱,便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本宫荣幸之至。”
说罢,听得举起酒壶一声唤“来人,添酒。”
荣王坐到宁王跟前,说“皇兄如此雅兴,自己喝酒还这么来劲儿。”
“怎么就自个儿喝了,你想不喝啊?”戚宁把酒杯递给荣王。
荣王接过酒杯,压低声音说“这宫云飞是临时受邀来参加这宴席的,太后派人邀请的他。”
“恐怕太后邀请他来,不是赴宴赏月这么简单。”
“如何说?”
戚宁又喝下一杯酒“宫云飞一上来就求亲,不是对楚儿一见钟情,而是太后旨意。你想想,天府街能住皇亲国戚的又还空着的宅邸,还剩几座?”
“不就姑妈月雅公主生前住过的公主府吗?”
“所以啊,公主出家之后都住公主府,赐府邸给楚儿是做公主府没错了,今天赐给楚儿的怕都是嫁妆。”
荣王停住手中把玩的酒杯,细细琢磨片刻,忽的都明白过来了。
“太后想让长公主出宫,顺便卖大洵一个人情。那宫云飞便顺水推舟捞个好处,真可谓一举几得。宫云飞就算是跟太后早就谋好,可怎么看,对长公主好像也是有意呢。”
戚宁手中的汝窑杯忽然碎了,“这宫云飞还想假戏真做,可神女无心。”
“世事难料,神女不是还没有心上人嘛。”
戚宁不语。
“你刚才说的皇兄临终遗诏,可当真有此事?”
戚宁不语。
太后道“酒过三巡,三皇子和长公主这便离席无妨,莫要等夜凉了。”
荣王轻声对宁王说“瞧她急的。”
“你去跟长公主喝一杯。”戚宁把酒壶递给荣王。
“你怎么不去?”
“我跟她,不需要敬酒。”
荣王于是端着酒杯提着酒壶,到萧楚楚跟前,正好隔开了正要走向萧楚楚的宫云飞。
“容本王先向长公主敬一杯。”
萧楚楚立即起身,纤纤兰花指托起酒杯“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