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细语,既有了三分颜色,索性开个染坊,便继续多哭啼一会,双眼水汪汪地包着晶莹的泪水,别提多惹人怜。
戚宁知道她的心思,想起昨夜那样对她,心有歉意,便走到王妃身边,拿过她手中的手绢,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王妃受宠若惊,当即破涕为笑,说“王爷说得很对,就听王爷的。”
当年宁王才十七岁,有日忽而让王府中的嬷嬷招来媒婆说要娶妻,从发布告到傅梓翎嫁入宁王府,前后短短不过半月。
成亲当晚洞房,宁王酒醉不浅,在新娘子身上贪婪地索取,呢呢喃喃嘴里念着一个名字,到云霄之际竟然眼角垂泪。
洞房花烛夜,王妃睡到一半醒来,王爷也不在身边,次日打听,王爷后半夜在另一个院子住下,那院子就是今日的思清阁。
那以后,戚宁便不与她同房。她软硬兼施,想方设法,才怀了戚韵儿,也因为此后不曾与王爷同房,她为王爷生了一个千金。
傅梓翎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十多年光阴如流水东去,王爷不曾欣赏怜爱她的青春年华,她在冷落中韶华逝去,独守空房时对镜自怜,便愈加纸醉金迷,沉湎于脂粉装扮,在其他官夫人面前摆出令人艳羡的模样。
这日鸡鸣刚过,戚宁入宫早朝,经过思清阁,想起萧楚楚脸上渗着血的几道伤口,虽知时辰尚早,她还在睡着,却不由得轻步走到萧楚楚寝室窗前。
忽听得萧楚楚一声惊恐的叫声。因张大嘴便扯痛了脸上的几道伤口,于是声音不高,但窗前的戚宁也听得一清二楚,当下着急,推开窗门往内探视,只见萧楚楚塌上一殷红的血。
戚宁见萧楚楚榻上的血迹,快步绕到大门走进寝室,忙问“你哪里受伤了?有刺客?”一边左右检查她身上的伤口。
“叔父,我没有受伤。”她身上没有感到哪里伤口,却不知为何醒来床上就有了一滩血。
戚宁醒觉过来,一脸难为情,转过身背对萧楚楚“你不用惊慌,这血渍……这血渍不碍事我叫张嬷嬷来帮你料理。”随即往外走去。
萧楚楚自小生活在仙水洞,无同龄女伴,萧娘在跟她说医术的时候略有所提,但那时萧楚楚还不到十岁,本想着反正来女儿来月事,自己也在身边,便想到时再说,哪知后来之变故。
萧楚楚于是自己此时月事初潮,竟懵懂不知。
她看见叔父难堪的样子,想是叔父仍为王妃的那番话而心有芥蒂,没能与她坦然相对。待张嬷嬷将女子生长时身子的那些变化都告诉萧楚楚,萧楚楚只觉得自己在叔父面前丢尽了颜面,比自己的脸遭王妃打伤更令她伤心。整整一日,萧楚楚呆在自己房中寸步不出,连午膳、晚膳都在房中用,殊不知经昨日王妃一闹,王爷、王妃都不会聚集众人一同用膳了。
这两三天,萧楚楚因为月事小腹坠胀,坐立难安,且脸上的伤口开始结痂,稍微一说话,伤口就痛且痒。
爱美之心,天下女子皆然,她翻阅娘亲留下的医书药书,开了一个方子,命张嬷嬷送去给医师,让医师制成一味清濯复颜膏,早晚涂抹,数日之后,所结之痂剥落,虽仍微微发红,却不足留痕。
期间,不同的婢女轮流每日来探望几次,每次都送来东西,柔软的面纱、精小得可以藏在衣服中暖腹的怀炉、西南邑的玫瑰黑糖,向张嬷嬷询问小主人每日的饮食如何。
萧楚楚每日都担心戚宁要来探视自己,每到夜里见他终是没有来,便松了一口气,可心中又盼叔父何时会来?
她不知道,医师、婢女们每每从思清阁离开,都要去向宁王复命,宁王便要对萧楚楚的状况问得仔仔细细。
连日夜里,戚宁辗转难眠,索性三更就起身入宫处理国务。
自戚文王登基,朝中大小事务都由他一一定夺,文武百官上的奏折,实际上可以径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