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奴刀锯之余,纵万死,亦不敢以污名玷陛下之耳···”
看着和张嫣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老宦官李信,刘弘心中疲惫的长叹口气,僵笑道“且起身吧。”
“谢陛下。”
终于将主奴二人勉强安抚下来,刘弘心力憔悴间,也没有心思再打弯弯绕了。
“宦者令王忠,乃自幼侍朕之忠奴也;今行差就错,然罪不至死,万请母后宽恕···”
见张嫣又要慌忙起身,刘弘强笑着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张嫣摁在卧榻之上坐下,又道“既母后以为,长乐当入宫人以事,皇儿自当奉诏。”
“便由李公为长乐宫大长秋,入宫人之事,俱由李公筹谋,可好?”
目光中满含的温和,刘弘心里却已是抓耳挠腮——这要是都不能将张嫣安抚下来,那刘弘就真的没什么法子了!
好在张嫣闻言,目光中的慌乱稍稍褪去,在刘弘地目光鼓励下,略有些不安道“皇帝以为如此,便如此吧?”
说着,张嫣再度转过头,将询问的目光撒在了身旁,刚被任命为长乐宫大长秋的李信身上。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刘弘看在眼里···
“承蒙陛下、太后不弃,奴怎敢不从?”
看着张嫣目光中的戒备和慌乱基本散去,刘弘才长松一口气,起身一拜“既如此,儿便不叨扰母后进修了。”
说着,刘弘还不忘展现出自己‘孩童’的一面“若母后思念,大可遣李公往未央传唤,朕便前来拜见母后。”
见刘弘真的是把自己当亲母侍奉,张嫣心中的迟疑和忧虑散去大半,语气稍有些别扭道“皇帝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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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等候于殿门出的汲忡将王忠背上,刘弘便一马当先,向宫门处走去。
“女人呐,怎么就这么难哄呢?”
前后两辈子,刘弘最头疼的就是哄女人。
无论是母亲也好,女票也罢,都曾经是刘弘的梦魇!
好在最终结果还不算太差,起码张嫣对刘弘地戒备,和面对刘弘时的慌张缓解了许多。
多下点功夫,勤快点,多跑几趟长乐宫,应该就能促成表面上‘母子祥和’的局面了。
来到宫门外,将王忠抬上御辇之后,刘弘便将目光撒向车窗外,似是思虑着什么。
本欲请功的王忠见此,几番欲言又止,开口终是化作一句“老奴万死,徒使陛下罪于太后之面···”
怎料睁开眼睛的刘弘,面色丝毫看不见恼怒的气息,只语气淡然道“今日,受苦了。”
“待春耕之后,尔便寻家中长亲,过继一子,以续家祠吧···”
!!!
对于刘弘非但没降罪,反而恩赏自己过继远方子侄,延续自家香火,王忠只觉的天降大礼包,就连被打到皮开肉绽的屁股,此时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惊喜至极间正要起身谢恩,肩膀上就落下一道不算太沉的力道。
“安心养伤。”
“过些时日,朕另有要事交代。”
见刘弘面色略有些严肃的望向车窗外,王忠只好忍住心中的喜悦,乖乖趴回御辇的车厢地板之上。
看着刘弘逐渐皱起的眉角,王忠思绪稍一转,旋即小声询问道“陛下,窥···监探长乐之省卫,可要收回?”
闻言,刘弘回头不着痕迹得瞟了王忠一眼,旋即将沉重的目光移回车窗外。
“省御监,奉朕命行事即可。”
“朕未交代之事,便无须擅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