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还是第一回有人敢威胁咱家,奚公子的胆子不小啊!”
“无求者无谓……”奚淼自嘲一笑,不是他不想求,而是求不得。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守好自个儿的心,不然,咱家第一个收拾你。”即便得罪主子,也在所不惜!
手中的茶已微凉,奚淼抿了一口,微微带涩,“你找我聊天,不只是为了警告我一番吧?”
“今日琉璃居又出事了,还牵连到了李府尹,差点死在了大理寺的天牢,有如此通天本事的人可不多……”
奚淼一点就透,“你怀疑建昌侯?”他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将今日的事,仔细同我说说。”
马哲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毫无保留。
奚淼听完之后,反而排除了建昌侯的嫌疑。他曾探查过建昌侯,以他对建昌侯的了解,“他虽然是个二世祖,可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没必要为了一个琉璃居,将李府尹牵扯进去。”
“所以,我才会从你的身上找线索。无论主使者是不是建昌侯,他都参与了其中,多抓些他把柄,有备无患。”
对于这件事,奚淼本想烂在肚子里,告诉无羡也于事无补,但是告诉马哲,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今日的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如何说?”
“你是出自厂卫的,应该比谁都明白,只要是顺天府出的命案,全由厂卫亲自审讯的。可是这次的事,竟然牵扯到了主子的头上,让我如何相信你?”
马哲一噎,“我如今已脱离了厂卫,只效命于主子一人。”
“圣上呢?若是他要加害主子呢?”审视的目光落到了马哲身上,像是要将他给看穿似的。
“圣上舍不得的……”
奚淼可没他那般笃定,“世间因爱生恨的还少吗?你在主子身边也有几日了,主子的性子你多少也该摸清了,她是不会入宫的。”只要那人不愿放手,两人之间,迟早得闹僵。
“若真有那一日……”手中的茶水,映照出心中的纠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如今的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主子的事。”
若是马哲此刻指天发誓,他会效忠主子,奚淼反而不信。
他的原主是圣上,此时他会摇摆不定,已经说明,他将主子放在了心上,摆在与圣上相同的位置进行衡量比较。
单凭这一点,已是不易。
奚淼放下一半心,不再向他隐瞒,“建昌侯之所以要除去我,是因为我知道他的一个秘密。此事说来,其实源于你的主子。”
“怎么说?”
“当初,他不是在青楼楚馆找了不少清倌,拉去了豹房,不久又打发了出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
马哲目露疑惑,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可是,那一批清倌却没有回到青楼楚馆,而是被建昌侯给截走了。”
虽说那些男女在明面上,算是正德帝的人,但毕竟是被他逐出宫的。
他不要,还能拦着别人接手吗?
只要没有胁迫之举,算不得逾越,有必要为了这点,将奚淼给灭口吗?
马哲不禁好奇道,“那些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奚淼叹息一声,“这事,其实是我的一个故友发现的,他得知调教的小倌从豹房放出来了,高兴地去领人,不曾想,人没能接到,而是送入了建昌侯府。
“做我们这一行的,获得消息的门路还是有不少的。他得知入府的那些人,除了被建昌侯自个儿受用的外,不少都被他女儿拿去讨好衍圣公了。”
马哲心头一震,衍圣公是授予孔子嫡长子孙的世袭封号,宋代时仅是一个八品小官,之后慢慢提升,至明初已是一品大员,为文官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