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揶揄,“好个嘴刁的小娘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对着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无羡没有虚与委蛇的耐心,口气越发地不善,“翰林院的都那么闲吗?”把她当耍杂耍的来参观啦?!
“我等日日都要习文,还有教习考校呢!”
王廷陈有他骄慢的资本,无羡也有她的傲气,不会因为一个庶吉士多关注两眼而受宠若惊,反而透着一丝淡淡的鄙夷。
“一群只会死读书的家伙,却被作为栋梁培养,大明交到了你们手上,还有什么希望?”
王廷陈才华横溢,被人奉承惯了,今日三番两次在无羡面前碰了钉子,火气顿时冒了起来,反问道,“你又能做什么?”
无羡的目光冷了下来,带着几分难以言述的寒意,“我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寇,带着一百号人,就敢对上几万鞑靼大军。对大明的贡献,你拿什么与我相比?”
王廷陈好笑道,“就你?细胳膊细腿的,还敢上战场杀人?”
舒芬作为旁观者,比王廷陈冷静许多,捅了捅杨慎,“你不是去过大同吗?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慎不想承认无羡的功勋,如此便是变相为应州大捷翻案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刻意撇去了她的功绩,“应州一战,她确实只带了一百多人上了战场,在几万鞑靼大军中活了下来。”
那少女的话真假难辨,但是杨慎不是个会吹嘘的。
他的话让两人一惊,能以百多号人从几万的敌军中活下来,那得是什么本事?
两人不觉重新打量起无羡来,在她的身上确实寻不到半分普通女子的娇弱,怪不得能让人误认作是男儿呢!
无羡得了便宜,继续卖乖,“治国安邦最重要的是四样一为农桑、一为税收、一为吏治、一为军事。小女子不才,占了第四样,不知道几位大人占了第几样?”
王廷陈立刻找到了场子,挑眉道,“这些我等以后都会涉及,哪是你能相提并论的。”
“你知道一亩地能产多少米粮吗?”
“……”书上没写,王廷陈不知。
“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何劝农课桑?”无羡冷冷一笑,接着又问,“你知道你生活多年的顺天府,有多少耕地,多少佃农,该交多少税收吗?”
“……”这个怕是连顺天府尹都未必能立马答得上来。
“你知道一支千人的军队,每日能行军多远,需要多少后勤补给,需要消耗多少军粮?”
无羡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他真是连一个都答不上来。
王廷陈咬了咬唇,“本官尚未接手实政,等接手之后自然就明了了。”
“等接手之手可就晚了。你知道,你如今的样子像什么吗?”无羡不待他回答,直接将答案扔给他,“你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去架车,既牵不住马,也辨不得方向!任何一个衙门的书吏,做得都比你好,要你何用?”
王廷陈不服气了,“本官饱读圣贤之书,高中进士,岂是书吏可比?”
他们可是连功名都考不上!
“圣贤书告诉你一亩地能产多少米粮吗?告诉你顺天一府有多少耕地吗?告诉你军队每日能行军多远吗?”
“……”
无羡讥笑道,“若是圣贤书什么都不能告诉你,读来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多读些《齐民要术》、《农桑辑要》、《河防通议》更实在些。”
舒芬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趣味,“那么吏治呢?又该如何着手?”
无羡勾起唇角,有种莫名的讽刺,“几位大人问小女子吏治,不如先问问自己,每年年节收到了多少孝敬。”
王廷陈不屑道,“这是惯例,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如此?”
无羡的面色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