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规划道“我想先带你去乌里雅苏台看看志锐,小的时候,你与志锐关系最好,毕竟是你二哥,我知道你心里尚还记挂着他,”话说一半,他默了一会儿,又道,“然后我便带着你一道在一处阳光甚好的地方,卷香风十里珠帘,看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我笑道“那是江南。”
载湉含笑道“我小的时候第一首在诗选中读到的诗歌就是唱江南的。”
我笑问“是什么?”
他道“是南朝齐谢眺的《入朝曲》。”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飞甍夹驰道,垂杨荫御沟。
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
献纳云台表,功名良可收。
我笑,故意打趣道“原来你是觊觎江南小女子啊!”
载湉抬手一敲我脑袋,“胡说什么呢!”轻轻一笑,他又道“江南是一块富饶而美丽的地方,它曾经被很多帝王作为都城。在谢眺心中,江南,是宏大的。在我心中亦然。”
我看着他道“你可知道文人墨客向来都会把一个地方的好放大无限倍,若是你去了却发现没有这么好又该如何呢?”
他笑,“却也不枉此行,有些事物总要亲眼看看才好。”
在现代我就是实打实的江南女子,生于秦淮,长于秦淮。
那个金陵便是我最爱的家乡。
想了须臾,我道“城墙环绕着蜿蜒曲折的护城河,春日,绿波荡漾,风光旖旎,站在城墙上抬头远眺,又能见层层高楼,鳞次栉比,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晶亮的颜色显得灿烂辉煌。”
他问我“果真?”
我笑看着他,“大约差不多。”
他笑,“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
我一挣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去过?”
载湉问“你不是来京城前一直跟着长善在广州吗?”
我高深一笑,“我期间就不能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别的地方玩一玩么?”
载湉似信非信道“从来也没听你说起过。”
我盯住他道“你也没问过我啊!”随后又含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头是这么的向往去一趟江南?”
过了一会儿,载湉回视着我道“现在你知道了?”
我颔首一笑,须臾,我轻声问“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载湉叹道“以前谁又晓得现在会和你一起坐在客栈里呢?”
我问“以往你就一次都没想过要溜出来?”
载湉低眸,“想过,”说着,他执过我的手道,“但却是珍儿你给了我希望,我本是心死之人,直到遇到了珍儿你,我才发觉上天对我原来也不是全然放弃,偶尔也会让我岁月温柔,往往惊喜都会出现在自个儿最不经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