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诏书大多成了一纸空文,不得行事。”
载湉沉声道“惟方今大臣皆耄耋守旧,不通外国之事,朕依仗其欲要顺利变法,正犹缘木求鱼也。”
杨锐忙道“皇上圣明,洞悉病源,既知病源,则药即在此,既知守旧导致祸败,则非维新、变法不能强,”顿了一下,他又道,“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绝无反悔。”
刘光第语气坚定得像一把匕首,道四字“惟有反击。”
随后,载湉长久的默然无言。
须臾,林旭便出声问“若当民有权而君无权时,皇上以为何?”
载湉不假思索道“朕欲救国,若国能起死回生,朕虽无权又有何碍?”
听了载湉这么说,我心里就更加确定他跟慈禧并非一种人。
载湉是高山流水,是云深不知处。
载湉说完,四下里一时安静无声,于是载湉另起一话,出声问刘光第“京师大学堂操办的如何了?”
刘光第道“正在筹备。”
载湉问“可有阻挠?”
刘光第道“尚可牵制。”
载湉正声道“京师大学堂若是建成,便是大清第一所国家成立的最高学府,也是废八股,兴西学的第一步,其重要性应该无需朕再多言了。”
刘光第道“臣等定当尽心完成。”
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渐渐被岱样的暮色取代,一时间帘外全然没了声音,侧一侧身子,睁眼一看才晓得是几人都退下了,唯独载湉还立在原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我已掀帘出去,他都未有发觉,见他蹙着水墨般的眉宇,仿佛被万千思绪萦绕缠裹着。
待得他回神过来时定然会觉得疲累不堪,于是我便抽身悄步出去吩咐王商去斟一壶清茶来,正巧在廊外转弯处碰上了谭嗣同。
我问他“为何方才在殿中一言不发?”
谭嗣同原是讶异,问道“娘娘怎么知晓,”但话刚说一半,他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付之一笑,“原来娘娘方才也在殿中。”
我轻笑,“你千万别多心,我倒是懒得听你们说那些晦涩的朝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