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沉沉道“除‘致远’舰以外,‘经远舰’以一敌四,拒战良久,其管带林永升不幸突中炮弹,脑裂阵亡,帮带大副陈荣和二副陈京莹也先后中炮牺牲,最后中弹累累,左舷舰首向水中沉,全舰官兵二百余人,除十六人遇救外,其余全部阵亡。说起来,一切都是朕的过错,明知这将是一场必输的战争,却还是让这些官兵冲锋陷阵,殉国而亡,朕……凭什么,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又叹息道“临阵脱逃恐也是求生吧。”
我一蹙眉,放下手中的燃烛,回身走近载湉道“可是皇上,他们是大清官兵,他们领着朝廷俸禄,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用壮节公的话说就是死得其所,像主帅叶志超以及‘济远’管带方伯谦、‘广甲’管带吴敬荣若不严加处置不以平军愤民愤,此等宵小之徒根本不配在北洋水师中与壮节公等共处之。”
载湉沉声道“但若是处置了方伯谦、吴敬荣,北洋水师可就真的只剩下个空壳子了,他们可都是北洋水师中从外国进修回来的最顶尖的人才。”
“那就重新再来。”
载湉默然无声,伴着红烛摇曳,仿佛烛柄上一点一滴流下的是滚烫的泪,过去片刻,他忽肃声道“若要处置,那么该处置的,就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