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抢过药碗,我本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子玉嘴对嘴喂药,浪漫而温存,却不成想,他却是过去用拇指和食指大力地捏住子玉的下颚,狠狠地将药猛灌了进去,一点都不留情,子玉一边呛咳着,一边吞下了药汁,场面残横得就连我这种心若磐石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好容易喂了药后,子玉下颚上最终留下了两道紫红色的印记,霁月又服侍子玉重新睡下,我陪着赵太医出了来,我好奇问他“你方才如何能对姐姐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赵太医浅浅一笑,“因为臣是太医,小主是病人,对待小主这般弥留的重症病人可绝不能有一丝手软,”他看我一眼,深出一口气,“臣只是在救小主的性命而已。”
我侧目回看着他,点了点头,“赵太医说得不错,原是本宫糊涂了。”
他只是笑笑,并未说话,静了半晌,我又问他“赵太医,你有多喜欢姐姐?”
他含笑望着远处水波纹般的云彩,似乎是在慢慢地游动,重重地吸一口气,“海枯石烂,矢志不渝,够吗?”
我并未正面回答,只盯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有一日姐姐变得不再是现在这般模样,你还会像今日这般喜欢她吗?”
他默然不答,过了一会儿,才道“臣不明白小主的意思。”
我随即一笑,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我向来清楚这个道理,但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子玉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能觅得真正的良人,而不是错付一生感情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赵太医不必挂怀,本宫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毕竟哪个女子不害怕容颜不再,面目衰颓。”
赵太医问我道“难道珍小主也害怕吗?”
我笑,“本宫也是女子,如何不怕?”
赵太医笑,“是了,愈加美丽的女子便愈加害怕红颜老去,”又道,“可是世间谁人不老呢?”
是啊,春残花亦渐落,世间谁人不老,在现代我最喜欢的一句话便是优雅的老去!
我轻笑,“不过都是黄粱一梦罢了。”
赵太医叹息一声,“即便知道人生仿若黄粱一梦,也极少有人能够看透红尘,”说着,他问我,“小主能看透吗?”
我摇头。
赵太医告退后,一个小太监过来候在我身边,只静静立着,十分懂得分寸,我看他一眼,问“早上可是你来景仁宫禀报的?”
小太监打了个千儿道“正是奴才。”
我问“你是永和宫的太监?”
小太监道“奴才是伺候乾清宫的。”
我问“你与范长禄范公公也认识?”
小太监道“范公公正是奴才师傅。”
我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说“奴才名叫王商。”
我轻轻一笑,“你很机灵,很聪明,也很识时务,本宫很喜欢你,不愧是范公公调教出来的,”又道,“日后定要好生伺候皇上,好生在乾清宫做事,可晓得?”
王商道“是,奴才谨遵小主教诲。”
我一面叫他起来,一面叹道“什么教诲不教诲的,你只当本宫在与你闲聊也就罢了。”
王商羞涩地笑了笑,见我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又问我“小主这是……”
我“哦”了一声,温和道“瑾小主在里头服药睡下了,本宫也出来透口气。”
王商道“方才大公主遣人过来问了情况,说原本欲要来的却正好得了皇上旨意,只得罢了。”
我道“若是大公主再遣人来你就说瑾小主并无甚大事,叫大公主安心便是。”
王商道了“是”。
我又道“等会儿再遣人去一趟内务府,搬几块冰过来,永和宫里头着实有些闷热,这么捂着并不利于瑾小主身体的康复。”
王商忙道“奴才这就去。”
我拉住他,“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