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却听见后面有人道“先生,这句话出自《礼记·缁衣》。”
邵逸航听见有人回答,心中大喜,回过头去看,帮他解围的人却是陆离。
关夫子此时提问,只是见讲堂内人声嘈杂、乌烟瘴气,全无治学之所的模样,故而发问;目的是为了敲打这些年轻人,如今见有人回答,便对邵逸航轻轻放过。
“少游,此次就罢了,若下次再有答不上来,加倍处罚!”关夫子脸色稍缓,斥道。
邵逸航苦着脸答应了,正要坐下,却又听关夫子道“陆离,你既然能说出此话的出处,不知这句话作何解啊?”
邵逸航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担心地看着陆离,怕他回答不出来,代替他受罚。
陆离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君子十分小心自己的言行,生怕有损君子的形象”!”
这样解释有些过于直白、简单,陆离正要继续解释,却听到一个温婉而平静的声音响起,有人接话道“谨言慎行;说话做事都要谨慎,三思而后行。”
陆离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循着声音来处看去,那正看着他微笑的人正是陈瑜儿;
他嘴角抽动的动作一丝不漏地落在了陈瑜儿眼睛里,她额前的一缕碎发垂了下来,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凌乱;真是该死,怎么就想着要帮他回答夫子的问题呢?!
陆离面带笑容,冲着陈瑜儿微微点了点头;
陈瑜儿用微不可察的眼神看了陆离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白皙的脸上竟然瞬间变得通红。
她赶紧转身,忽然觉得不用看陆离的眼神,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陈瑜儿向关夫子作揖道“夫子,陈瑜儿越俎代庖了,还请夫子责罚!”
关老夫子对女学生却很宽容,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显然对陈瑜儿的解释很是满意。
他点了点自己右手边靠前排的两个位置,位置上的原本坐着的两位书生连忙起身,拱手给徐想容等人让座。
徐想容、陈瑜儿两人急忙谢过,坐了下来。
彭依依原本的位置在整个学堂靠后,正是陆离斜前方;此时见到徐想容两人坐在前面,便眼珠子一转,也往前面凑,要把坐在徐想容另外一边的邵逸航赶走。。
她从小失去了娘亲,父亲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事事宠顺,又是毛毛躁躁的性子,想到的事情马上便去做。
邵逸航在书院里本就是她的跟班,自然让她三分,依言站起,就要往后面去。
不料陈瑜儿叫住了他“这位师兄,你还是坐自己的位置罢!我喜欢靠窗的位置,彭姐姐就坐我的位置便好了。”
她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彭依依,然后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
陆离仍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见那陈瑜儿突然偷偷转过脸来,冲他盈盈一笑;片刻地凝滞后,窗外的冷风直把墙角边的红梅吹出了疏影暗浅来。
关老夫子话讲完,便把三尺讲台让给了山长陈清源。
陈清源除了送几位女弟子上学外,特地来此检查陆离的课业的;偏偏关老夫子极力邀请他在讲堂中给学子们讲上几句,只好勉强为之。
不外乎是些勉励、勤学的话语,好在山长地位崇高,在整个袁州府的士林当中都是领军人物,便是寥寥数语,众多学子都听得心情激动、情绪激昂。
陈山长见气氛不错,军心可用,更是进一步提出,国子监的交流生年后便要到达分宜,求索学堂是与国子监的学子们比试的主力,希望各位学子在近期能够静心读书,在明年的比试中为分宜书院争光添彩!
检查陆离的课业是唐寅实现安排好的,卷子却是陈清源所出。
陆离看着这整整二十页用标准馆阁体写得密密麻麻的文字,脑壳都大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