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尤为虚弱,低醇悦耳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
我如是想着,遂单手抬着他的下巴,借着不甚敞亮的月光,终于看清了他的容颜。
“祁汜!”我失声惊呼,惊愕地差点儿说不出话来。
祁汜单手捂着不断有血迹渗出的心口,费劲地抬了抬眸,却始终没能睁开眼眸,“救,救我……”
“别动,我替你疗伤。”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入怀中,旋即将手心搁在他前额上,一面拭去他额上汗珠,一面以治愈术替他疗伤。
“谢谢,仙子的救命之恩,他日定以命相报。”
祁汜厚薄适中的唇微微翕动,紧拧的眉心亦渐渐舒展开来。
“不必了。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早就还不清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愣是蹲在血泊之中照拂了昏迷不醒的祁汜整整一夜。
晨曦微露,霞霰映月。
我打了个哈欠,稍稍动了动麻木不堪的腿,疼得直抽气。
迷迷糊糊之间,容忌一身素衣,若朗月清风,翩然骤至身前。
他扫了一眼我怀中浑身是血的祁汜,一手将我带入怀中,“枉我找了你一整夜,你竟偷偷摸摸地在照顾其他人。”
“别闹,他受了重伤。”
我忙不迭地挣开容忌的束缚,稳稳当当地将祁汜接入怀中。
“你悉心照拂了一整晚,他还能有什么事?若不想节外生枝的话,速速随本殿回宫,不然等天大亮,你纵想撇清和他的关系,都撇不干净。”
话虽如此,但我委实不放心将祁汜一人留在此处。
思前想后,我只得将祁汜拖至菩提树下,旋即同容忌隐于暗处,只盼着早起的仙子仙倌将祁汜带去太上老君处好生调养。
“男女授受不亲,莫要靠我太近。”容忌显然还在生我的气,傲娇地撇过头。
“嘘!有人。”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将容忌揽入怀中,顺势将他翻飞的衣袂抚顺妥帖。
容忌屏息凝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看来,须得早些送你回去了。”
“哈?”
今儿个太阳打东边出来了?怎么容忌愿意提前放我归去?
不对,这儿不是虚无界,太阳本就是打东边出的。
我沉吟了片刻,并未急着让他放我回去,转而询问着他突然改了性子的原因,“为何?”
容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稍显低落地说道,“本殿怕拖得越久,越舍不得你走。再者,你竟背着本殿照顾了祁汜一整夜,本殿担忧再过几天,你就会堂而皇之地弃本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