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他并非不愿救祁骜,只是他以高超的境界在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丹歌的一击只是佯攻。
此时的丹歌,手中捏着依然完好的雪白羽毛,一手按在祁骜的肩头,另一手支在桌边,整个人就此坐在了桌上。他居高临下瞧着地上七歪八扭的众人,笑道“可愿意动了?可精神了?”
“恨呐!”天子瞪了一眼丹歌,“避开了多费口舌,却又撞进了你的陷阱!”
“呵。”丹歌轻笑一声,“活动活动吧,一个个的要懒死了,竟连话都懒得说,此刻莫非你们卧在地上更趁了心意?快起来吧!你们互相缠着可不如葛孑连鳞那一对儿来得深情。”
众人“嗖嗖嗖”地都从地上窜了起来,既然有葛孑连鳞借此传情,他们就不好再待在地上煞了风景。众人站起来后,瞧了瞧祁骜确实无恙,“看来我们的判断都一样,我们有无数的理由让他留下来,而杀死他的理由却仅有风家这么一条,所以结论其实不需多讲,已经很是明了。”
“事实是如此。”丹歌道,“而依着以画观人如相其心,从这画作中来看祁骜的内心,其心善恶参半,但在大事决断上,却站在正义,走在正途。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完人,而是一个识时务、识大体的俗人,显然祁骜完符合这个标准。”
丹歌说着扭身看向了祁骜,“正如砚龟认主,有一道赐名的过程,现在,你也为你日后常伴的宝物赐个名儿吧。”
祁骜此时并没有完从方才的骇然当中回过神儿来,虽然他确实知道自己尚还无恙,甚至他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众人的认可。但方才丹歌那倏忽而出的一刀羽刃,却依然在他的眼前挥散难去。
那杀机方才就近在咫尺,他恍惚间就在鬼门关口绕了一遭,现在他的喉咙依然在隐隐作痛,并非当真有了创伤,只是忌惮于羽刃悄然微泄的余威,身体在这片刻里,已经形成了记忆。他哪怕已经步入修行,但他在这些浸淫修行中十数年数十年的高手们面前,依然宛若蝼蚁。
这何尝不是一道警醒,这一道警钟十分明晰地响动在祁骜的心头,振聋发聩。他知道,这众人的认同,也是给了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他再做出以往那样的蠢事,等待他的下一片羽刃,一定就不是贴近他的喉头,而当是完切入了。
“嗯?”丹歌沉声发出疑问的声音,呼唤祁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而其实丹歌很满意这祁骜一时的迟疑,祁骜心中有了害怕,则他的行为才会有相应的法度,他的心内才会有相应的忌讳,他的立场才会有相应的界限。君子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哦!”祁骜连忙回神,朝丹歌看了一眼,立时低下了头去,看向了摆在桌上的砚龟笔墨。“您之前曾说,笔的笔头是伏龙之根,而我画术的画龙点睛技法,为屠龙之技,二者相互呼应,却都是灭杀神龙的名儿。”
“不假。”丹歌点头道,“而今夜新青龙归于正位,与这笔、与你这技艺都不能脱开关系,新青龙之所以出现,只因为老青龙将死。早在祸端将起是,老青龙受祸断了龙舌,于是老青龙差龙舌化人携受孕龙睾,才有今夜新青龙后继。
“你这笔,你这技艺,虽是杀龙的名儿,却做的救龙的事儿。修行界常言,修行者名姓何其紧要,几乎事关一人善恶成败,而名姓于这等宝物,也是如此紧要。你要好好思量了。”
“我已想好。”祁骜道。
不仅丹歌,包括杳伯在内的部人马,都齐声问了起来,“什么?”
“祸绝。”
“祸绝……”众人闻言思量了半晌,差强人意,勉强合格。“好,就这个名儿吧。”
“还有这么一锭墨。”丹歌道,“这是那一条赤蛇通身精粹汇集,不是凡品,你当珍惜起来。寻常绘画,就不用此墨,砚龟自身携墨,你可用它身中的,而砚龟的损耗,则可以靠吞食凡墨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