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禁将青瓷茶盏端来就“咕咚“一口,连烫不烫也管不了。不过那姑娘细心,倒了温热适口的茶水,如此一体会,他越发觉得人家心细如抒。 刘氏默默立在檐下,日中的暖阳透过树荫轻轻抚摸着她,清雅妩媚的脸上写满愁容,一双翦翦春水的眸子就这般望着赵重幻跟隗槐,似无尽意味欲说还休。
“大娘子过来坐吧,我有点话想问问你!“赵重幻请她过来。
刘氏闻言款款走了过来,低低道“不知差爷还有什么问的?家里那事我家相公都已经说清楚了,他说的便也就是我说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赵重幻定定地望着她,她被看得似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去,一条浅粉的丝帕被她纤细的手指缠绕着,彷佛一朵桃花被捻在手心,辗转不开。
“不知大娘子可听过苏学士的那首《浣溪沙》?“赵重幻缓缓问道。
刘氏闻言顿时脸上血色无,她震惊地盯着赵重幻平板寻常的眉眼,一双适才还含露带愁的眸子此刻只余下惊惧无措,满面惶惶。
赵重幻见她如此神态,也知不必再问下去了,顿了片刻才道“人间有味是清欢!能救他的只有大娘子你了!“
刘氏身颤抖着,似秋花落在萧瑟西风中,无力抵抗。她嘴唇蠕了蠕,却再也无法成言。
“救不救他你一念之间,但愿你真对得起自己的真心!“赵重幻漠然地站起来,”我们先走了!“
眼前的场景让隗槐一头雾水,他这一盏茶都还没体会尽刘氏表妹亲手炮制的清芬,赵重幻都已起身走了。
“哎、哎——“隗槐匆匆放下茶盏,着急地向刘氏作个揖便疾步而出。
二人出了酒铺,赵重幻直接就往钱塘县署而去,隗槐四下张顾了下没瞧见那位表妹,有些怅惘地走了。
一路上,赵重幻蹙眉凝思,遇到药铺还拐进去抓了点茜草,遇到酱铺又打了点陈醋,就这般不声不响地回到了县衙。
隗槐跟在后面迷惘得快要抓耳挠腮了。
当夜。
月芽弯弯,流云浅渡,静夜安谧,适合干点不寻常的事。
比如偷偷解个尸。
待到县衙空无一人,赵重幻便领着隗槐到了义房。
义房的门被一把大铜锁锁着,隗槐自告奋勇要去用小铁丝撬锁,但是左右拨弄了半天也没打得开。
赵重幻很给面子地负手赏月,说服自己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在隗槐哀嚎第三十八次后,赵重幻终究忍不住了,只见她悠悠然踱步到侧面的窗格旁,伸手一推,那窗格便“吱呀“打开了,大小正合适一个普通人的中等身材——
隗槐见此情景,差点跌倒,指着赵重幻挣扎道“你,你,你早知道窗格是开的?“
“他们一向不关的!”她轻描淡写道。
隗槐直觉一口气血翻腾在胸口,差点憋过去“你是真兄弟吗?怎么可以这样?”
“原想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奈何你抓不住,我也无法!”赵重幻双手一摊,似极为莫可奈何。
隗槐顿觉忧伤不已,可难得交到个聪明朋友,又不想就此别过,山水不相逢,惟有告诫自己“心”字头上一把刀,血肉模糊也得忍“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生一会儿气!”
赵重幻低笑出声“行了,你也别进去了,就在这守着吧!”
她掏出火石点了根蜡便独自进去了。
本来隗槐凭着一股气还很是英勇,可是待胸口的气渐渐消散时,意识开始自我觉醒,一股森森寒意从脊背处幽幽升起,他身禁不住僵硬起来——
他此刻才发现自己居然大半夜地待在义房的外面,陪着里面那个对死人热爱到胜过去章台的奇怪男人。
他这厢正哀悼自己交友不慎,蓦地西侧院墙处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悉索声,似有什么碾过碎叶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