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轩心里颇感无趣,一一解开小青和湖三娘身上的绳子。
“霸湖大坝已毁,你们走吧。”
“你可知大坝一旦溃塌,下游多少生灵涂炭,为何行如此歹毒之事?”湖灵澹抹着眼泪,直直地看着雷少轩道,秀美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着湖灵澹,雷少轩沉吟片刻道“北魏南征为国策,无可更改,一统南越已成定局。溃坝能迅速瓦解南越斗志,不让战争拖延太久,能大量减少百姓伤亡,从这点上说,溃坝得失难以衡量。”
雷少轩无奈道“洪水必然让百姓流离失所,生活无着,刀兵却让百姓伤亡,所以溃坝看起来、听起来有些丧心病狂,却不见得是最差选择。要怪,只怪这浊世乱世纷争。”
雷少轩有些心灰意冷,挥手道“三娘,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试图阻挡我们,军法无情,你们再出手,我们只能灭杀你们。”
湖三娘叹了一口气,“你送小青平安符,说求心安,其实是因为毁坝、毁我家园的弥补而求心安?”
雷少轩面露愧色道“是的!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
湖三娘点点头,“我乃妇道人家,不懂军国大事,不过我还是劝你少造杀戮。人在做,天在看,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抹杀不了杀戮之实。杀人多了,必遭天谴!”
湖灵澹神色复杂地看着雷少轩,目光闪闪,轻声道“非要当这个官吗?溃坝,必被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干嘛不辞官?”
雷少轩有些哭笑不得。
官,说辞就能辞的?何况雷少轩领孤军深入,更不是说此事之时。
“当官多好!升官发财,金银美女,左拥右抱。”雷少轩伸手托着湖灵澹圆润的下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美人,跟我走吧,吃香的、喝辣的,生一大堆小崽子。”
湖灵澹的脸刹那红得像苹果,气急败坏跺脚道“你这混蛋,去死吧!”
三人的身影逐渐走远,慢慢模糊,最终消失在风雨中。老远,雷少轩依然能看见湖灵澹不时偷偷回头注视自己,满脸泪水。
雷少轩心里苦笑,心里颇觉歉意,有些恨自己,既然无法给与湖灵澹什么,又何必调戏湖灵澹,在湖灵澹心里刻下自己,徒惹烦恼,不啻是流氓行径。
忽然心里隐隐有些明白,溃坝之事实在太大,任谁都无法坦然面对,无法释怀,自己心里其实有些紧张失控,因此,忍不住调戏湖灵澹以排解。
南越国,刘府。
书房外花园里,一株海棠枝繁叶茂。
雨后初晴,树叶上凝着点点水珠,滴滴水珠纯净、晶莹,折射着缕缕阳光,在微风中轻颤,闪出艳丽温润的色彩,让整棵树充满生机,小院中弥漫着清凉之意。
院中,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桌子,桌上沏着两杯清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肺。
一位清瘦矍铄的老者,面有忧色,对着沈小宝道“沈东家,越通粮行大量收购陈粮,仓库几乎都堆满了,如今七月新粮即将收获上市,这些陈粮会不会砸在手里?”
微胖的沈小宝咧着嘴笑道“刘老有越通两成股份,也是大股东,叫我东家太见外了,叫小沈就好。”
沈小宝摇着扇子,不以为然道“远方商团的船运通达天下,这点粮食算什么?继续加大收购力度。只要是粮食,一粒都不放过。”
刘老眉头微蹙道“别家粮行都在清空库存,以备新粮;咱们却不计代价,大肆收购陈粮,以至于粮食价格已被咱们抬高两成。如今咱们越通粮行垄断了国内大部分陈粮。小沈,高价收粮的同时,你又不同意涨价售粮,几乎是亏本买卖,你可千万不要步我后尘,让越通粮行再次破产,落入他人之手啊。”
刘老正是原越通粮行老板刘文升,刘文升的儿子为户部粮科郎中刘弘。
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