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玄东璧手中抱着两件干净的衣裳,他满脸郁色地将衣裳放在木桶旁的小凳上,声音凉薄地冷道“把手伸出来。”他现在心情很不爽,这个宁什么四殿下的别指望他态度会好。
本来玄东璧也还没睡,正在研究医书上的一个方子。顾无言大半夜浑身湿漉漉地来找他,他还没开口教训顾无言呢,却被她要求送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这边厢房给这个正在洗澡的光秃秃的鸭子,再帮他把个脉看看他有没有受寒。
嘁……他堂堂一个医仙传人,要他帮什么阿猫阿狗看病?还要穿他的衣服?凭什么?
玄东璧见宁西楼从水中伸出一条胳膊来给自己,好整以暇地歪头打量着自己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随意给宁西楼搭了两下脉,凉凉哼道“这不是没病么?正儿八经地让小……叫我来给你号脉,还以为你得了什么绝症呢。他说话极不客气,言语之间也明显地表达出了自己对宁西楼的不满。
不管长得再怎么好看,玄东璧直觉性地觉得宁西楼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西楼一双温润地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被玄东璧搭着的手腕,温声淡道“是无言让你来替我号脉的么?”他半垂下眼帘,露出了会心又温馨的笑容来,活像个在外挖煤被媳妇关心的糙丈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顾无言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
草……玄东璧骂了一句。
“无言……你跟她关系很好么?”玄东璧皱眉问道。无言无言的叫这么亲热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懂?
宁西楼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想了想道“唔……我们应当算是,生死之交吧。”无言救过他几次命,自己也帮过她不少忙,可不就是生死之交么。
他几不可见地瞟了玄东璧一眼,掩藏下心中笑意,恍若未觉地低下头,故作羞涩之态。“我本想直接回府,可是无言说穿着湿衣服容易风寒,便带我过来了。劳烦你替我号脉真是不好意思……”
宁西楼眼尾瞥见玄东璧顿时黑了一个度的脸色,嘴角弯弯。
玄东璧被他噎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摸了一下已经凉了的水温,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见鬼了,这装模作样地货色顾无言那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西楼心情愉快地出了浴桶,将身上擦干换上玄东璧送过来的衣服。
推开门时,却发现原本绵绵的秋雨却骤然下大了,大到没有办法离开的那种。
“你今日就暂且委屈一下住在我院子吧。”顾无言目视着十两替宁西楼将厕厢的被褥铺好,听着窗外淅沥的大雨声说道。
她没想到会突然下这么大的雨,现在又是三更天了,再让宁西楼跑来跑去的也多有不妥,便只能让他在这个没有人住的厢房凑活一下了。
“这里平时都空着,你左边是玄东璧的屋子,右边是青花的屋子,我在对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
“青花?”听顾无言这么说,宁西楼好奇地扬起眉。
顾无言点头说道“对,就是以前在周府的那个青花……她虽然身上的伤好了,可是脚踝被人伤了,走路有些跛。她去外头找活计也没找到,周府又没了,我便收留了她,让她跟着十两在岳华院做个粗实丫鬟。”
她院子里人少,平日里她和玄东璧不在的时候只有十两一个人,横竖也不过多一张嘴,便将青花留下了,也能多个说话的人陪陪十两。
宁西楼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穿着玄东璧的便衣,头发还湿着,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看着顾无言。
顾无言一赫,安静下来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凑。她背过身就要离开,却听宁西楼道“宁北羽的母妃……是在五年前的年节宫宴那天出事的。”他声音不缓不慢,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悲伤。
顾无言脚步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