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秒,扭头看到窗外正在收剑往回走的江归晚,脸上刚显出点惊喜之意,却又立刻收住了,只看着他走进屋内,不吭一声。
与面上的表现相反,魏蔓心中涌动着狂喜,她知道她赌赢了!
兵行险着,说到底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诡异程度,之前两次死里逃生不但没有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应有的敬畏,反而让她有些轻视这些危险,而这次切肤之痛,才让她对这种险招有了生理性的畏惧,一段时间内,她怕是在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江归晚把手里的剑靠在墙边,朝她走了几步又定在了一个稍远点的距离。
两人静默无声,过了好一会,江归晚才出声“施岭闭关了。”
其实是被师父强制扔去闭关了。江归晚在心中默默补充。
又是施岭开头……魏蔓觉得牙有些痒。但面上她仍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你被人面瘴入体,需用云母日夜涂于患处,入体不深,连涂三日便好。”江归晚上前一步,拿着一个小药盒放在魏蔓的床边,见她点头表示知道,便转身要离开。
就这么完了?
这事儿这么诡异,也不问问前因后果,也不交代交代王琅安去了哪里!
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
魏蔓扯了扯胸口,惊慌道“我的纸鸢呢!”
这声惊呼成功让江归晚止住了脚步,他顿了一下才回头,声音依旧冷清平淡“在我这里。”
魏蔓盯着他,情绪渐渐涨起,她先是低头躲了一下,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微扬了下巴,直直的面对着江归晚“还给我。”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她的声音生硬,可是在当下的环境下,江归晚却好像有点明白什么似的,让他完全忽略了魏蔓的语气,只觉得整个脑子乱乱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他扯开她衣领的时候,纸鸢从贴着她胸口的里衣里滑落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此刻不合时宜的闪现,她将它贴着她胸口的肌肤,以至于他伸手捞起来纸鸢时,触感竟是温热的。
那时候他便觉得心里怪怪的,然而情况紧急,他便没有多想,只是顺手将纸鸢替她先收好了。
之后叫一个别庄的小姑娘帮她涂药,小姑娘无意中的一句话更令他在意。
“这个师姐长得这么好看,身上却一件首饰零碎都没有,真真是身无一物。”
其实是有一件的,放在她里衣的胸口处。他想。
“我给你个新的。”江归晚忽然就不愿意将那只纸鸢给她了,他说着就打算从空间戒指中拿一个新的。
“我就要我这个。”她的声音越发无理,带着赌气的意味,不等江归晚应声,冷不防的,魏蔓直接从床上跨下来,向江归晚抓去。
江归晚本能就要躲,他人生中除了敌人,没有人这么对他,但他眼尖看到她下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知道她身体还未完全好彻底,便生生的止住了他要躲的动作,站的直直的被她揪住了衣领。
窗外疏星几点,银月西斜,白日的暑气残留在地面上,游荡着不肯离去。明明是初秋的天气,那份燥热的气息却一点不减,夕阳收走最后一点光芒,沧乙峰外门弟子晚课刚刚做完,远处传来少年们嘈杂的声音。
“把我的纸鸢还给我。”明明是不客气的语气和无礼的动作,但仿佛揪人衣领的人更委屈似的,她仰起的脸上,小嘴微撅,一双眸子好似浸了湿意。
这张面庞离江归晚太近了,以至于有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是完全空白的。
他下意识的便将那只旧的纸鸢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退了好几步,从魏蔓可以支配的范围内退了出来,再也没有看她,语气生硬的说“你的纸鸢在这里。”
“王琅安被他娘领走了,她让我谢谢你,让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