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山门外,卢代辛就同谢徵说道“谢娘子,天色已晚,我该回家去了,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玉枝早已将卢代辛的马车打发走了,谢徵听卢代辛说到这话,就回首同玉枝对视了一眼,而后才回卢代辛,“沈夫人路上当心。”
卢代辛轻轻颔首,便走下山门,左右扫了一眼,才知马车竟没在此等候,她惊道“阿槐,你有没有叮嘱车夫在此等候?”
阿槐不见马车,亦是诧异,一脸茫然的回话“奴叮嘱过他在此等候的。”
这主仆二人站在山门下,左看看右看看,始终不见马车,眼看时候不早了,卢代辛便有些心急。
谢徵还走在她身后,见机就阔步走到她身边来,关切道“沈夫人怎么了?”
卢代辛指了指外头只停了两三辆马车显得空荡荡的山门口,不大好意思的说“适才来时属意车夫在此等候片刻,可如今人却不见了……”
“怕不是拿了钱就溜之大吉了,”谢徵帮着说了一句,紧接着就问“沈夫人家住何处?”
卢代辛愁容满面,道“城西白杨街。”
“倒是巧了,我也住在城西,距离白杨街倒是不远,不如沈夫人同我一道走吧。”
卢代辛讪讪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不妨事的,我也不着急回去,”谢徵说话间,就掺着卢代辛寻到自家雇来的马车下,搭了把手扶她进去,几人同行,一道往白杨街去了。
鸡鸣寺距离白杨街倒是不远,未多时便到了,卢代辛下了马车,见天还亮着,便同谢徵道“谢娘子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如随我进去喝杯茶再走。”
“既是沈夫人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徵一脸笑意,跟随卢代辛一道往府内走去。
几人一路前往客堂,谢徵都暗暗打量了这前院布置,并不简单,反倒颇是用心。
白杨街地处城西,幽静而不偏僻,依山傍水,最是养人,建康可有不少商贾在此购置房产的。
谢徵弯了弯唇角,看来沈文和为了金屋藏娇,果真费了不少心思。
卢代辛扶着肚子走到客堂里,当即就给谢徵斟下一盅茶来,递到谢徵跟前来,笑道“今日真是多谢谢娘子了,要不然,我还不知该怎么回来呢。”
谢徵接过茶盅,喝得是心不在焉,左边扫一眼,右边看一下,却不见沈文和踪影,她也未敢多问,只是放下茶盅,接了卢代辛的话,笑道“沈夫人客气了,我也只是顺路罢了,何况你我今日在鸡鸣寺碰到,我倒觉得咱们颇有缘分呢。”
卢代辛莞尔“谢娘子这一说,你我倒真是有缘。”
二人坐在客堂里,又是一番闲聊,直至聊够了,谢徵方才已天色将晚为由辞别卢代辛,她却在临走时暗暗将自己随身的锦帕掖在胡凳下,只露出边角。
谢徵前脚走了,后脚沈文和便回来了,卢代辛迎他到客堂外,问道“沈郎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散骑省近日诸事繁忙,沈文和对付了公事,还需回将军府应付双亲,而后才能到这儿来,沈文和深感疲惫,轻轻叹了一声,只说道“早上去了趟江宁,来回跑可把我累坏了。”
沈文和说罢,就越过卢代辛,走到客堂里头,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了一只茶盅,正要倒水,却见茶几上摆了两只茶盅,他这心里头“咯噔”一下,当即回头望着卢代辛,问道“方才有客人来过?”
想他与卢代辛住在这宅子里头,二人“深居简出”,可是将这儿当作秘密之地了,又有哪个客人会来此……
不管这位客人是来找他沈文和的,还是来找卢代辛的,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卢代辛走进客堂来,笑道“有位会稽谢娘子来过,是我在鸡鸣寺碰到的,她曾救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