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一抹狐疑立即从那双幽深的瞳孔里释放了出来。
“他真这么说?”
伏地下人重重磕头“奴不敢欺瞒太师,这确是奴在门外亲耳听见的。”
赫连注干脆放下手里的狼毫笔,负手踱步到窗前,微敛目,似在揣度。
“不管怎么样,天心居那边你给我盯紧了,有什么消息立马来报。”
下人应“是。”
说罢,那人便退了出去。
赫连注负手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对守在屋里的侍者道“交代下去,把赫连涂院子里的下人连同其亲属全部诛杀,再给我警告那个蠢货,就说他若还想做我赫连注的好儿子,若想让他那药罐子母亲安稳度完最后的日子,那就让他给我老实点,我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粒沙子。”
侍者点头退下。
自屋里黑暗的阴影里便走出来了一个成年男人。
赫连褚脸上挂着阴冷,望向赫连注“爹为什么不干脆借此机会杀了那野种?对外可宣传是风大走水,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刚说你兄弟愚蠢,怎么?这会儿你也跟着愚蠢了?”
赫连注面色不善,冷哼一声走回书案前“你以为梁后为什么要特地安排那一出?”
赫连褚想了想,说“爹是说前段时间,梁后忽然召见魁首一事?”
“不错,梁后故意避开我,是觉得这些年我的羽翼膨胀的太快,正所谓功高盖主,她现在正需要一个能牵制我的人。而这个赫连澈便是最好的人选。”
“儿子不明白。若如此,梁后为什么不选其他人?比起一个没有声望的赫连澈,朝中有权势的臣子岂不比比皆是?”
赫连褚脸上略有疑惑。
赫连注冷笑说“梁后有心效仿武后,牝鸡司晨,一个女人也妄想称王称帝。她要控制少年皇帝,首先便要掌握皇帝的一切,而掌控皇帝她需要一把利剑,是没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那种利剑,即便事发也能随时抛弃,如此用起来便更加趁手,赫连澈是其一,那个从苍嶷山下来的狼崽子便是其二,他们都是在世上无牵无挂的人,况且,梁后深知赫连澈身世,亦知他亲眼目睹他母亲死在新房里,你觉得他会半点都不恨我吗?”
“梁后是想利用赫连澈的仇恨?”
赫连褚顿悟。
赫连注笑“凭借赫连澈的绝顶聪明怎么可能不知梁后的用心?那二人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梁后想将赫连澈培养起来与我对立,即便培养不起来,他也能在背后给我一刀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若你在如此时候杀了赫连澈,你猜梁后会不会坐视不管?”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
赫连褚咬牙,脸上满是张狂的阴狠“总有一天,要叫她知道与我们太师府作对的下场!”
“哼,急什么?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过较量一番而已。”
赫连注靠在椅子上,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赫连褚疑惑“莫非爹已经想好了对策?”
赫连注望向窗外明净的天空,一丝算计流过他的眼睛,他只说了五个字“狼崽子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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